而由于郭鵬對郭陽的處置而受到嚴重刺激的地方豪強們則不能等閑視之。
在大量官員接二連三的落馬之后,他們的恐懼達到了極限,被逼造反,于是掀起了一場聲勢上和范圍上并不弱于第一次黃巾起義的大叛亂。
“父親早就預料到他們會造反?”
“與其說是預料到,倒不如說是我主動逼他們造反的,皇帝殺人也要有正當理由,不能隨隨便便就殺人,有人主動造反,也省的我花費時間和精力羅織罪名陷害他們了。”
郭鵬笑了笑。
“可是他們造反到底也是會造成傷亡和損失的,父親多年建設,難道就這樣化為灰燼?”
郭瑾很擔憂。
“真要是多年建設被他們毀掉了,他們還就真的值得我高看了,但事實是,根本沒有,絕大多數造反的豪強連自己的縣都出不去,就被摁下去了,根本不算大風浪。”
郭鵬擺了擺手:“一群烏合之眾而已,根本算不了什么。”
“難道是那些鄉村民兵……”
郭瑾猜到了關鍵點所在。
“對,就是鄉村民兵,因為他們的存在,我才有了逼豪強造反的底氣啊。”
郭鵬不無感慨的拍了拍郭瑾的肩膀:“多年建設,多年投入,大筆大筆的花錢,大手大腳的安排,頂著無數壓力和質疑,就是為了今日。
為了那些豪強這邊起事,那邊就被摁下去,不用出動正規軍也能平叛,一場大戰,能毀掉的東西太多了,如果民兵能起到效果,花的錢就要少的多。”
“原來如此。”
郭瑾感慨的點了點頭:“時過境遷,那些豪強應該根本就沒有重視過父親設置的鄉村民兵制度,根本看不起那些黎民百姓。”
“他們還以為會和前漢的黃巾起事那樣,一呼百應,朝廷手忙腳亂,不得不解除黨錮換取士人的合作,然后從洛陽派出大量軍隊前去平叛,地方上早已大規模淪陷了……”
郭鵬搖了搖頭:“這幫蠢貨是不是忘了,為父之所以能在前漢發跡,靠的就是鎮壓黃巾的戰爭和功勞?沒人比為父更懂造反了,而他們居然想造為父的反,可笑,可笑。”
郭鵬嘲笑著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豪強們,嘲笑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厲害之處,嘲笑他們一點都不清楚什么叫造反。
“造反是個技術活啊,要有深厚的基礎,強大的武力,多年的籌備,還要有內應,要里應外合,最好還要有好的時機,比如誰死了之類的。
什么都沒有,硬著頭皮就要造反,這是在造反還是在找死?他們連這種道理都不懂就去造反,純粹是不把為父放在眼里,難道能獲勝嗎?”
郭瑾對此不置可否。
“父親怎么想到要在這個時候清丈土地呢?”
他對此很感興趣。
“因為要發展,要走上新的道路,就不能容許國內地方還有這種能振臂一呼就拉起一支軍隊的存在。”
郭鵬皺著眉頭:“雖然為父不怕,也能應付,但是阿瑾,你要知道,一座莊園就是一個小國,國主就是莊園主,里頭所有的人聽的不是皇命,而是莊園主的命令。
這種存在,只有前漢才能容忍,為父怎么能容忍他們既有土地又有糧草還有兵器和兵馬?更何況,鏟除他們宜早不宜遲,遲了,他們的勢力越發龐大。
以前他們能讀書,但是無法上進,勢力只能限制在地方,但是現在為父鏟除士族,學術下移,地方的這些豪強們已經有了進身之階。
他們已經可以依靠科舉考試做官,登上高位,他們有錢,能培養更多的讀書人進入朝堂,這些讀書人肯定都是心向豪強的,甚至本身就是豪強。
和他們比起來,黎庶家庭培養讀書人就難得多,數量也好,質量也好,都難以和他們比對,長此以往,朝堂上沒有士人,缺少黎庶,全都是寒門豪強子弟了。
到時候,你再想打擊這些占地極多的莊園主,不就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嗎?為了避免這樣的未來,現在哪怕痛一點,也要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