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遂開口,眾人紛紛低聲交談,北宮伯玉心下生氣卻又無奈。
一名老者抱拳道:“大人說的是,身邊有個人在身邊,咱們也是心下擔憂,可大家伙心下沒底啊,一千騎擊敗過萬兵馬,能逃回來的不足千人,這……”
老者苦笑,眾人齊齊點頭。
又一人站起抱拳道:“大將軍說虎娃擊敗閻將軍是因疲憊,這咱信,可一千人擊敗萬五兵卒卻是真的,若大家伙不能真的知根知底,一旦大軍與他廝殺,若是引起兵卒恐慌潰逃,咱們可就真的完了。”
羅何見所有人點頭贊同,起身道:“虎娃在榆中城邊上種地,肯定是不怕咱們的,若他真的害怕,那也不可能跑到咱們眼前種地,所以咱還是覺得先穩妥些,先把虎娃的兵弄清楚了,咱們心下有了底,再一舉砍了他也不遲。”
他人開口,北宮伯玉還能忍得住性子,看到羅何再次開口,心下不滿冷哼。
“老王身邊的骨,還有閻司馬,他們與那小兒熟,問他們不就知道了那小兒的根底?”
燒當老王聽了這話時,眉頭微皺不悅道:“換做是諸位,會讓一個俘虜知道自己的大小事情嗎?”
北宮伯玉不悅道:“換做是老王,你會放了敵人的俘虜嗎?在坐的都知道那該死的小兒做了什么?在數千人臉上烙下了個字,可骨的臉上卻無任何痕跡!”
眾人一陣沉默,心下也頗為贊同北宮伯玉,身材高大的骨、閻忠卻一言不語,但坐著的閻行卻惱了,蹭得站起。
“大將軍是不是說,也要讓那董家小奴在父親臉上烙字?骨是卑禾羌族長,父親是西涼名士,那該死的小兒敢嗎?”
“在一族之長臉上烙字?就不怕所有部族與他拼命?在名士臉上烙字?今日他敢烙字,明日他的腦袋就會落地!”
眾人一愣,繼而又是一陣點頭,紛紛低語認可了閻行話語,就在這時,一人突然開口。
“但凡有點腦子的人,也不可能在咱們這般人的腦門上烙字的,這些事情暫且不提,可咱的兄弟已經鬧騰了三日,大將軍,是不是先把糧食給咱?之后再商議如何打虎娃?”
“是啊,大將軍,咱的兄弟也是鬧騰了兩日。”
“虎娃若不種地還罷,這一種地,下面的兄弟們整日吵吵嚷嚷著耕種,大將軍,是不是給兄弟發放些種子?”
“咱還是覺得等等看,若虎娃不招惹咱,他種他的地,咱種咱的就是了……”
“唉……那娃娃太過狡猾,若是攻打榆中城,挫一挫他的銳氣,咱們也就有底氣,可他竟不理不會,反而去種地,你說氣人不氣人?”
“咱倒是覺得那娃娃很好,莊稼種到地里,甭管他殺咱,還是咱殺他,最后的人都還不至于餓死人。”
“咱就說嘛,咱們又不是真的造反,只要朝廷給咱減稅,不征了咱們那個人頭稅啥的,大家伙回家種地放羊也挺好……
“馬兄弟話說的不錯……”
……
一時間又與往日沒了區別,氣的北宮伯玉又一手扶著額頭,別頭不愿意理會這幫混蛋。
沒糧?
是沒有糧食,可這幫混蛋有牛羊!
一屋子人爭吵,從早吵到黑,爭吵了幾個月,一個個就是不交出兵馬,北宮伯玉氣的肚子疼卻又無可奈何。
爭吵了半日,北宮伯玉又小氣不管飯,所有人全都苦笑一一離去……
韓遂與一干人一一抱拳,直至所有人都離去,這才登上馬車,閻行看了眼獨自離去的父親,默默坐到馬夫的位置,正待抬臂揮鞭,馬車內傳出句讓他頓住話語。
“彥明,你父親可有說了些什么?”
閻行低頭許久……
“父親說,叔父若是現在殺了北宮伯玉、燒當老王……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