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古北邙山下路,黃塵老盡英雄。
人生長恨水長東。
幽懷誰共語,遠目盡歸鴻。
蓋世功名將何用?從前錯怨天公。
浩歌一曲酒千鐘。
男兒行處是,莫要論窮通。”
一首長短句吟罷,張行偷瞥了一眼沉默的李清臣和遮面的小林都知,暗自松了一口氣,乃是知道沒抄差,便要再稍微裝一裝。
“好一個‘人生長恨水長東’!”
可也就是這個時候,忽然間,一個年輕男聲忽然響徹大堂,語氣平和,卻難掩激賞之態,聲音宏大,卻又分不清來源。“也好一個‘浩歌一曲酒千鐘’,更好一個‘男兒行處是,莫要論窮通’!”
眾人詫異尋找音源,卻根本沒有頭緒,偏偏白有思只是在仰頭喝酒不斷。
那聲音自然繼續不停:
“若論文華,‘人生長恨水長東’一句,才是文華天成,也難怪小林都知也要失態,想來稍有年長之人都有一番回味,倒是我還年輕,只想著‘浩歌一曲’,不免落了下成!思思姐,你如何尋得這般人物?”
“司馬正,且閉上你狗嘴!”
白有思聞得此言,只將袖子一卷,便把酒壇高高拋起,從樓上一處空隙飛過,往深處砸去,卻又偏偏沒有什么落地破碎的喧嘩聲傳來,而有意思的是,白有思的聲音也跟對方一樣變得空靈飄忽起來。“司馬正!你當著自己伏龍衛的同列挖我的人,是覺得自己人不行嗎?這般涼薄,老娘我都為你屬下不值!”
說到最后一句,儼然暴露了某人酒品似乎不好的事實。
“擅自打擾是我不對,但請思思姐見諒,我絕沒有挖墻腳的意思,更沒有惹思思姐生氣的意思。”年輕男聲繼續對道,依舊禮貌從容。“只是思思姐夾袋中的這位張三郎,委實讓我有些驚艷了……謝姐姐賜酒,我這就閉嘴。”
說著,聲音忽然憑空消失。
白有思冷笑一聲,只是一抬手,便又不知從何處卷來一壇子酒,繼續放肆飲用。
倒是小林都知無奈,只能硬著頭皮稍作解釋:“是司馬二郎,司馬二郎今晚正好帶他下屬在我姐姐那里宴飲。”
這司馬二郎似乎名聲極大,在座之人,多有沉默,剩下人如張行雖然急的如五爪撓心一般,卻也一時不好問的。
接下來,小林都知使出渾身解數,多少讓氣氛重新起來,對待張行也是明顯更多了一層待遇,但張行始終記著此事。
而終于,隨著三輪酒令結束,舞樂上來,眾人東倒西歪,張行終于得空,立即起身端著酒去問了一下李清臣,這司馬正到底是什么人?
“司馬二郎?”
李清臣醉醺醺聞得此言,連連搖頭。“你不如喚他司馬無敵,或者司馬二龍來的合適……”
“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