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云岫對棋道興趣也不大,我對琴樂也一竅不通,本宗又不是必須全能。”棋癡拈著胡須笑了笑:“再說了,可不是棋枰對坐、閑敲云子,才叫弈。”
秦弈吁了口氣,笑道:“看來是世人對本宗之人有些誤解,小侄也難免受了些誤導。”
棋癡道:“你始終沒來見我,莫非就是怕這個?”
“是有點,聽說師叔會拉著人下棋。”秦弈一直對這種“癡人”退避三舍,如今看來其實還是很好溝通的。
居云岫也差不多,只要不涉及讓她著迷的事情,平時也是一個很正常的御姐。
“門口那死鶴說的吧?五百年來才拉它下一局,居然好意思跟我說仙家歲月也無多。”
秦弈:“……”
“棋逢敵手才有所癡,和一個不會下棋的人沒什么可癡的。”棋癡笑道:“真以為我隨時隨地拉著人下棋?去哪里找那么多對手。”
秦弈便笑:“師叔可以教我幾手,以后若是有空了,小侄也能陪師叔下下棋的。”
“我知你來意,是為谷雨論道而來,想看看我有什么可以教你?”
“是,雖然臨時抱佛腳,也想多些手段。”
棋癡哈哈一笑:“局中局外兩沉吟,猶是人間勝負心。你不會棋,可豈不已赴棋局?”
秦弈沉吟道:“師叔之意,此番有局?”
“何處不是局?”棋癡摸出一對黑白子丟了過去:“送你做個見面禮。”
秦弈接過黑白子,奇道:“這是……”
“此時讓你學棋道,太勉強了。”棋癡笑道:“這叫陰陽迷,可供一次移形換位之用,也算我棋道參與比試了。此局之后,你若有心,你我再論玄機。”
秦弈一臉懵逼地離去,一次移形換位的寶物,是拿來保命的么?也不錯吧。
可這萬道仙宮的論道比試,至于需要保命之物嗎?這棋癡莫非是算到了什么?還是從局中看見了什么?
雖然一頭霧水,倒也沒多少遭遇“世外高人”的感嘆。畢竟仙道縹緲,實在是見多了裝逼犯,個個都很喜歡表現一下云山霧罩,習慣了。
就像如今和居云岫熟了,也就是個漂亮師姐,還很逗比。要是早當初那場見了“書中人”的初會就離開的話,留下的回憶不也是個高逼格玄機么……
更別提專業裝逼的流蘇了。
這一譜棋局內外,聽著玄機滿滿,還不也就那么回事。
說不定以后熟悉了,會發現這也是個逗比。
但話又說回來了,棋道好像也不是自己原先想象的就是下棋……如果從棋癡這話里去看,什么不是棋局?
天地是局,蒼生是子,所謂掌握自己的命運,豈不就是成為下棋的那個人么?
棋癡那句話忽然閃過腦海:可不是棋枰對坐、閑敲云子,才叫弈。
聽說你的名字叫弈?我喜歡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