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虛凝視他半晌,慢慢道:“道友很謹慎,并不像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
秦弈笑笑:“被人坑多了,自然要弄明白一些。”
“使者是貧道師弟,如今是內宮欽天使。事實是,天樞神闕,萬道仙宮,蓬萊劍閣,萬象森羅……太過縹緲,世人只當傳說聽,誰知道你們在哪里?反倒是我們才知道,要求援當然是我們求援,而非皇室。”
“所以你們求援,總不會是讓我來幫你對付與你們爭斗的新宗派吧?那與家師與大乾先祖的約定并不相符。”
“家、家師?”靈虛瞪大了眼睛:“敢問道友……”
秦弈微微一笑:“正式介紹一下,萬道仙宮琴棋書畫宗本代弟子,仙宮監察使,第九十一峰峰主,秦弈。”
靈虛差點沒把自己嗆死,還以為居宗主隨意派了個低級弟子,這特么可是一宗輔弼,在仙宮都是響當當的地位了好不好!
他的態度瞬間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原先略帶猶疑和失望的神色全都喂了狗,打躬作揖道:“道……哦不,前輩大駕光臨,是貧道失禮了……”
秦弈擺擺手:“閑話少說,我只想知道具體狀況。”
靈虛賠笑道:“我們找仙宮求援,當然不是為了自己和別人爭斗那點事,我們也沒那臉啊……前輩可看見觀星臺上的龍形虛影了?”
秦弈頷首:“看見了,影像有些稀薄,這大乾氣運差不多了。”
這囂張的說法,換了別人早被叉出去了,靈虛卻只是賠笑:“這龍形虛影,是我們的秘法顯出大乾龍脈意象,本來是作為觀測之用,那并不是一個實質的東西。如果僅僅因為這龍形動搖甚至消散,只能代表大乾氣運已盡,我們也不合因為這個求援。”
秦弈道:“那是什么狀況?”
“現在的狀況是,那本來只不過是個意象的龍形,凝固了,好像真的成為了一個實體,若非本觀中人結陣束縛,那龍說不定都跑了。這可不是大乾氣運出了問題,而是有大能修士在施特殊的異術……所以這事……”
秦弈愣了一下,還有這回事?
一個只不過是意象觀測的虛影,成了實體?
這就玄乎了,就好比說某人近日運氣比較好,這運氣只是個虛無的概念罷了,不是指實物,若說有秘法轉移倒還可以理解,可成為實體是什么意思?哪有這種道理?
運氣自己長腳跑了?
你以為是棒子里跑了個流蘇呢!
這奇怪的狀況就確實是該找仙家后臺來處理的事了。也難怪靈虛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信任的猶疑和失望,這種異術,一個也才剛剛琴心四層的少年大概率解不了。
這大乾有點慘啊。
一邊被大歡喜寺各種滲透,朝野亂七八糟的搞歡喜極樂,一邊還有不知道哪來的大能,連它大乾龍氣都在被搞。也不知這二者是否有關聯,總之在這種情況下,一旦大乾玩完,潛龍觀也多半只能收拾細軟去山外了,怪不得他們會求援。
這事確實該管,不管是履行師門約定任務,還是自己與大歡喜寺的舊怨,都有充足的理由插手。
想到這里,便道:“此事我知道了。”
靈虛吁了口氣,不管這少年修行如何,他身份擺著,愿意管就行。事情并不是火燒眉毛的程度,如果他解決不了,回去搬救兵也還是來得及的。想了一想,又問:“不知前輩打算從何入手?可需要貧道遣人輔助?”
秦弈摸著下巴想了一陣,忽然笑道:“你幫我打聽一個人。”
“前輩請說。”
“一個胖子,愛穿黃衣服,說是姓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