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李青君飛速接近“礁石”。
離得近了,心中一喜,那不是礁石,而是一座海島小山。
露在海面上的山體很小,倒也頗有些綠樹,是個不錯的環境。隨著飛近還可以看見山頂上有人搭了木屋,木屋簡陋,卻仿佛有與天地一體的玄奧感。
雖然好像沒什么靈氣的感覺,也該是個散修隱居之地?
李青君半是警惕半是期待地飛了過去,就看到一個綠衣服的小姑娘蹲在山頂屋外,她面前有一條不知道何時被高浪沖翻上來的海魚,挺著白肚子一抖一抖。小姑娘便拿著一根樹枝戳,戳一下海魚蹦跶一下,少女樂不可支。
“……”一個小姑娘蹲在孤島山上,卻絲毫感覺不到這里有任何特異氣息……李青君感到似乎有點怪怪的,一時不敢輕動,老遠喊道:“蓬萊劍閣李青君,拜會此間主人。”
“蓬……李……”那小姑娘直著眼睛抬起頭,看了看李青君,又很快看見了她手上橫抱的秦弈,神色大變地站起身來,撒著腳丫往木屋跑:“師父,師父!”
木屋吱呀一聲開了。
一個鵝黃色衣裳的女子走出門外,似是想訓斥,可抬眼一看,也立刻臉色大變。
此時李青君才能感到女子身上沛然莫測的氣息,心中有些震驚,暗道這明明沒什么靈氣的山間居然隱居了一個暉陽修士,可真是意想不到。
不過這種獨處的散修往往掌握很多旁門才能生存,也就意味著她能救治秦弈的幾率挺大的。想到這里便低聲央求:“前輩必是有德清修之士……我的同伴受了傷,前輩若能相救,蓬萊門下一定會記住前輩恩德。”
“我救他,蓬萊門下感我恩德?”女子神色變得更加古怪,繼而嘆了口氣道:“他只是透支得太離譜了,并不難治。帶他過來。”
說罷轉身進門。
那小姑娘想說什么,被她瞪了一眼,噤若寒蟬地不說話了。
李青君想想這海上應該也沒人敢打她蓬萊門下的主意,理應不會害了秦弈,便抱著秦弈入了山。就在她進入的瞬間,仿佛有什么幕布拉開的感覺,轉頭看看卻似乎又沒反應。
“可能是太累了,我也出了幻覺?”李青君吁了口氣,抱著秦弈入了木屋。
屋內清香隱隱,聞著非常舒服,讓人心曠神怡。迎面就是窗子,窗明幾凈,案幾一角擺了一瓶不知名的鮮花,案幾正中是一本書,書頁正攤開著,陽光灑進窗欞,窗外海浪聲聲,那種避世出塵的氣息瞬間就彌漫開來。
這是一個真正的避世潛修之士,李青君下了判斷。
屋內隔間有屏風,屏風后是個大小兩個軟榻。黃衫女子很平靜地道:“放下吧。”
李青君有些猶豫:“這……放在前輩繡榻上?會不會……褻瀆了前輩?”
黃衫女子抽了抽嘴角:“可能會。”
“那……”
“救人要緊。”黃衫女子隨手一揮,李青君發現自己抱不住秦弈,已經被“奪走”,放在了榻上。
怎么跟不喜歡我抱著他似的,這么急……李青君一時也沒多想,她此時的心思全部在秦弈身上了:“前輩,他怎樣?”
“沒大礙……”黃衫女子取了一粒丹藥喂進秦弈嘴里:“他只是透支嚴重,這是固本培元的藥,休養為主。最好讓他睡三天三夜,不要打擾。以他牛一樣的……嗯,反正醒來就活蹦亂跳了,這畢竟不是什么重傷。”
李青君吁了口氣,喜道:“多謝前輩。”
黃衫女子美目終于落在李青君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神情有些玩味。
李青君低頭看看自己,又下意識看看對方的胸,腦袋再度耷拉下去。
怎么又這么大。
“蓬萊劍閣李仙子,我知道你。”女子道:“三天前你們在焚天島比試,我也遠遠看著了,你很出色。”
“前輩謬贊了……”李青君暗道原來都過了三天了,不知道為什么宗門沒有另派騰云前輩進門?
仿佛看懂了她想什么,女子淡淡道:“那扇門沒過多久就消失了,各宗人士都只能回自己駐地等待消息,看客也只能散去,我想進都……”
說到這里,似覺失言,住了嘴。李青君倒不以為忤,想進去的人想必很多,并不稀奇。
女子見李青君沒說什么,便問:“能否告訴我里面到底發生了什么?能讓這獨戰天下英豪的秦弈都透支成這樣,而你卻似乎沒什么損傷?”
說到后來,神色有了些凌厲,眼中的厲芒似要刺進李青君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