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一艘小船駛離河岸。
小船朝著北岸行去,當它靠上岸邊的時候,呂布和周瑜等人看見一群袁軍圍了上去。
乘坐那艘小船靠岸的正是顧雍。
他對袁軍說了幾句什么,就有人領著他往袁軍的軍營走去。
“公瑾覺著顧元嘆能不能說服袁紹?”望著河岸對面發生的一切,呂布向周瑜問了一句。
“其實我也說不清楚。”周瑜回道:“顧元嘆是個人才,可我與他以往接觸不多。他究竟能把事情做到哪一步,我還說不清楚。”
“看來也只能等他送回消息了。”呂布撇了下嘴。
周瑜笑了一下,沒再多說。
顧雍上了北岸,在一群袁軍的看押下來到了袁紹的軍營。
聽說呂布派人來了,袁紹是滿頭的霧水。
他令人把顧雍請到面前。
打量著顧雍,袁紹問道:“呂奉先派你過來,可是為了投降?”
袁紹開口就說出投降,顧雍微微一笑:“難道袁公認為楚侯會考慮投降?”
“我坐擁數十萬大軍,只要一聲令下就能殺過黃河。”袁紹說道:“難道呂奉先一點也不懼怕?”
“有什么好怕?”顧雍回道:“隔著黃河天險,袁公大軍施展不開,要是能有所施展,也不至于等到現在還沒有過河。”
“你當真認為我是因為施展不開,才沒有過河?”袁紹的眼睛微微瞇了瞇,說話的語氣也比剛才冷了些。
“那是當然。”顧雍回道:“袁公所以沒有過河,應該有兩層顧慮。其一是大軍怎樣過河,在過河的途中能不能突破我軍防御。其二,則是袁公也在觀望,萬一曹操中途退兵,豈不是把袁公給坑害了?”
打量著顧雍,袁紹冷笑了一聲:“你說的倒是有些像樣,可我卻覺著你來這里,并不只是為了和我說這些,應該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說。”
“袁公明鑒,我來這里其實是代楚侯傳話。”顧雍說道:“楚侯在碭山接連兩次擊退曹操,如今曹操已不可能在短期內再次進軍徐州。可袁公卻還領兵駐扎在這里,二公子與三公子也率領大軍往倉平一線行進。至于袁家長公子,則是早就與我們開戰。楚侯認為,他和袁公并沒有往日恩怨,兩家也用不著這樣拼死拼活,有心化干戈為玉帛,不知袁公敢不敢與他相見?”
“呂奉先要見我?”袁紹眉頭微微一皺:“他打算在什么地方與我相見?”
袁紹的盤算是呂布一旦提出要他過河相見,當即回絕。
可顧雍的回答卻讓他有些無所適從:“回袁公話,楚侯知道袁公不肯過河相見,又考慮到倘若在河心相見,袁公也是心懷疑慮,畢竟楚侯勇猛世人皆知。袁公身旁要是不多留著幾名衛士,性命可就全在他的手中。所以他決定就在黃河岸邊與袁公相見,不知袁公怎樣打算?”
呂布可以說是做了最大讓步,袁紹根本沒有理由回絕,除非他真的想要和呂布為敵到底。
袁紹皺著眉頭,還沒想到怎么回應顧雍,逢紀在一旁說道:“主公,呂布為人狡詐,他派人來到這里約見,可千萬不能答應。”
“元圖公是不是還在記恨著那二十斗金珠?”袁紹還沒說話,顧雍就冷然一笑:“來到這里之前,我已經想到有可能會被元圖公阻撓,只是沒想到居然阻撓的如此順理成章,倒是讓我大為意外。”
顧雍提起二十斗金珠,逢紀臉色頓時更加難看。
他狠狠的瞪了顧雍一眼:“你覺著我是為了那二十斗金珠?”
“難道元圖公不是為了那二十斗金珠?”逢紀當仁不讓的說道:“二十斗金珠可不是個小數目,元圖公要是說不在意,只怕不會有人相信。”
顧雍一口一個“二十斗金珠”,逢紀已經是怒了。
他鐵青著連,對顧雍說道:“難不成你是覺著我公報私仇?”
“如果不是公報私仇,又怎么可能阻撓袁公與楚侯相見?”顧雍說道:“為了不讓袁公疑心,楚侯甘愿來到黃河北岸,已經是拿出了足夠的誠意。袁公要是不去相見,天下人會怎么看待?”
轉身面朝袁紹,顧雍深深一禮:“袁公是當世英雄,楚侯也是。英雄相見本就無可厚非,何況楚侯還特意來到北岸。要是袁公推辭,只怕是會被天下人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