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話一出口,跟著他來到這里的崔琰頓時是滿頭黑線。
呂布沒有出兵,袁家有資格質問,可同樣的袁家也沒有出兵,呂布當然也有質問的理由。
要是照著袁尚的說法,袁家和呂布之間的同盟根本不可能走的太遠。
果然,袁尚話一出口,呂布就微微笑著向他問了一句:“敢問袁家兵多將廣且軍械齊整,有沒有出兵討伐曹操?”
袁尚頓時被呂布問的啞口無言。
河北袁家和呂布分數同盟,他們既然能來質問呂布為什么沒有出兵,呂布問他們一句不出兵的理由,當然也在情理之中。
“我們袁家在等著呂將軍出兵。”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袁尚對呂布說道:“只要你這邊出兵,袁家當然不會落在后面。”
“剛才我已經說過,徐州將士的鎧甲出了問題。”呂布回道:“要不是鎧甲不能使用,我早就出兵討伐曹操。既然袁公令顯甫來到彭城,這里的難處還請顯甫回到鄴城以后代為轉達。我與袁公既然約定同盟,彼此之間理應相互扶持。我這里缺少鎧甲,想必袁公也不會坐視不理。”
呂布話說的在理,即便是崔琰也找不到任何毛病。
生怕袁尚又說錯了什么,崔琰向呂布問道:“敢問楚侯,徐州將士缺少多少鎧甲?”
“至少三萬副。”呂布回道:“我也不瞞兩位,早先軍中采辦的鎧甲被小人借此獲利,所有鎧甲都是如同絲帛一樣的單薄,將士們穿著上陣,就如同沒有披掛鎧甲一樣。徐州雖然窮困,可我也不能視將士們的性命為兒戲。殺了那些奸商和從中獲取利益之人,鎧甲不足卻沒有辦法彌補。最近我正在想方設法重新制造鎧甲,卻因為人手不足,少說還得半年才能籌措齊全……”
“這么說,呂布將軍需要半年以后才能討伐曹操?”崔琰越是擔心袁尚說錯話,袁尚越是話多。
目光落在袁尚的臉上,呂布回道:“我要多久出兵,其實并不在我,而是要看我的同盟是真是假。倘若袁公真心與我同盟,鎧甲一事必定會想方設法幫我解決。要是袁公只不過想通過結盟從徐州獲取煤炭,這件事應該會置之不理。我這個人也是實誠,有什么話總會說在明面上。既然不是真心結盟,討伐不討伐曹操對我來說也沒什么要緊。只要曹操無法攻破徐州和揚州,我管他壯大到什么境地。至于煤炭,河北也不要想著能從徐州得到哪怕半兩!”
呂布話說的決絕,崔琰也聽出他不是威脅,于是開口說道:“呂將軍不用動怒,有些話還是適合坐下來談。我和三公子來到這里,難道將軍只是要我們站在門外說話?”
崔琰挑出了呂布在禮數上的毛病,呂布回道:“我也只是一時心急,居然忘了禮數,還請顯甫與崔公莫怪。”
他側身站到一旁,對袁尚和崔琰說道:“兩位請進前堂一敘。”
袁尚和崔琰在呂布與孫策的陪同下進了前堂。
幾人分賓主落座,呂布對袁尚和崔琰說道:“袁公請兩位來到這里向我質問,確實是讓我委屈的很。我與曹操之間的仇怨,想必兩位也很清楚。自從下邳一戰以來,曹操始終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非得把我拔除不可!倘若我不把曹操給滅了,他早晚也會出兵把我給滅了。要說世上最想討平曹操的,除了我,怕是也沒有其他人。”
“呂將軍說的在理。”崔琰回道:“其實袁公也是真心誠意要與將軍結盟。最近這些年,曹操壯大的過于快了,中原一帶的豪強已是被他滅的七七八八。倘若再坐視將軍被曹操所害,只怕將來袁家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還是崔公明白事理。”呂布說道:“我與袁公其實也是唇亡齒寒。倘若曹操把我滅了,他就坐擁數州,雖然袁家兵強馬壯,面對曹操又有幾分勝算?”
“我們袁家難道還會怕了區區曹操?”袁尚冷笑了一聲說道:“要是曹操敢出兵河北,袁家必定要他好看!”
“如今的袁家確實實力是在曹操之上。”呂布笑著搖頭:“只是顯甫沒有看明白,他所以會被袁家壓制,只因沒有得到徐州揚州等地。一旦從我手中得到了這些地方,敢問袁家優勢又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