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
正是岷江龍宮三殿下敖烈。
時隔七百年。
陸青峰當年入春申界,敖烈還未娶親。沒想到七百年一晃,竟以娶妻生子一氣呵成。
日后回來。
定要大吃一驚。
“養不教,父之過。”
“正因年紀尚小,才要好生教導。”
敖烈昔日放浪形骸,為人父之后,倒是頗具威嚴。走上前來,在敖樂身側坐下,目光從敖樂手中畫卷劃過,笑道,“又在想廣元?”
“嗯。”
敖樂拉著對父親有些畏懼,而顯的拘謹寡言的敖俊,揉了揉敖俊虎頭虎腦的小腦袋,“俊兒先去殿內玩耍。”
“是。”
“父君、姑母,俊兒告退。”
敖俊躬身向著敖烈、敖樂各自一禮,才轉身往偏殿內走去。行走間,頗為端正,不敢如方才那般蹦蹦跳跳。
敖樂見了,又是搖頭。
只是敖烈不以為然,她也不好多勸。
“三哥。”
“你這次回去,讓俊兒在我這多留些日子。”
敖樂握著畫卷,看向敖烈道。
“也好。”
“你這殿中蕭冷凄寒,早知如此,當年便該讓廣元與你誕下子嗣,再去春申界不遲。”
敖烈聲音洪亮,口中說道。
敖樂聽了。
嘴角扯出一絲笑意,并未出聲。
“是三哥說錯話了。”
敖烈見狀,自知失言,卻朗聲笑道,“不過三哥方才去見父王,有好消息,你可要聽聽?”
“好消息?”
敖樂看向敖烈,眨了眨眼。
“哈哈!”
敖烈大笑著,也不賣關子,指著天外道,“殤河消息,最多不出五十年,春申界就要徹底并入古殤部洲。如今三大龍宮、古殤天庭都在整軍備戰。我岷江龍宮也要差遣兵馬,聽從殤河調遣。數十年后,便要入春申疆域中。屆時連天大戰,可比南面妖澤激烈多了。”
敖烈說著,眼中有戰意激昂,又帶著幾分憂患。
只是敖樂卻全然沒在意。
或者說。
她壓根就沒聽到后面幾句話,耳中、腦海只有‘五十年,春申界并入古殤’這句話回蕩。
一時怔住。
待敖烈聲音停下,才回過神來,眼中露出驚喜之色,“這么說,夫君最多五十年就能回古殤?”
“夫君夫君。”
“你這妮子,只惦念著廣元小子。”
敖烈佯怒道,“廣元至多五十年回來,你便這般上心。你三哥我至多五十年就要征戰春申,沙場百戰死,不見你關心半句。”
敖樂眼中滿是歡喜。
聞聽此言。
轉頭往敖烈看去,只見三哥也向她看來,臉上卻無怒意,反是咧嘴笑著。
心中歡喜消退,敖樂蹙眉道,“沙場兇險,父王怎會讓三哥前去犯險?”
“三哥忝為鋆湖水君,又是岷江三殿下。此去殤河聽調,若不以身作則,豈不是讓岷江眾將寒心?”
敖烈面上并無不滿。
父王考量,他也知曉。他身為龍君之子,又是岷江龍宮難得的統兵大將,此行不去,岷江上下士氣定然大傷。
個中門道,不好與外人道。
見敖樂滿面擔憂,敖烈不由大笑道,“放心吧。我去了春申之后,替你尋著廣元,立刻讓他回來見你。以他的天資,七百多年過去,說不定已經晉升第四境。”
敖樂看著三哥。
“夫君快回來了,可三哥又要去春申。”
一時間。
喜憂不盡,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