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霜聽了,懸著的心總算放下。岷江背后無人,而烏江卻有威震東天元帥撐腰,能有這般處置,對岷江來說的確是再好不過的結果。
“這還要多虧羅浮師兄。”
“否則他烏江背后有威震東天元帥撐腰,而我岷江上頭無人。鬧到大元帥帳前,哪能這般輕松揭過。”
敖烈也明白這個道理,在旁朗聲道。
他腰間恐怖傷勢早已痊愈,臉色也恢復紅潤,大笑間,起身沖著一側陸青峰一躬到地,口中道,“此次多謝師兄出手,否則我敖烈恐怕已經折在敖良、敖執手里。”
“三殿下客氣。”
“烏江先尋釁傷了三殿下,傷勢血淋淋,大元帥豈會熟視無睹。老師雖有過錯,也不過是受赤柏牽連罷了。”
陸青峰連忙將其攙扶起身。
這可是敖樂三哥,敖樂與他甚至比跟她父王還要親近,陸青峰此刻雖是一道分身,卻不敢生受大禮。
此事能這般處理,確實有他功勞。
但歸根究底,還是因為岷江這邊的罪責不細追究,的確可以輕拿輕放。甚至若非赤柏乃是敖戰弟子,敖戰興許連這點責罰都可以免去。
可惜。
師徒一體。
即使赤柏只是敖戰當年隨意收的弟子,可在外人眼里,便是一脈。弟子過錯,老師無法獨善其身。
這也是為何就連許多洪荒大能也不愿隨意收徒的原因。
無他。
隨意收徒,弟子惹下大禍,因果牽扯,自身也逃不過劫數。同理,老師有禍,身為弟子也要牽扯當中。
“師兄無須謙虛,這次我岷江能夠無事,全賴師兄出面。”
敖烈起身,面上感激神色不假,誠摯道,“師兄救我一命,先前又將敖殷、敖丕打殺,救了廣元。我這一拜,不足言謝。日后師兄但有吩咐,敖烈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一細數。
恩情的確不小。
“我乃老師弟子,亦是岷江之人,這些都是分內之事。”
陸青峰說著。
這般謝來推去,與敖烈對視,兩人不由全都笑出聲來。
帳中歡笑。
忽此時。
嗡!
天地間血光萬丈,寰宇震顫,九天云謝,瞬間將眾人驚著。
“這是——”
“發生何事了?”
“是血泉魔宗?!”
敖戰、玄霜等沖出賬外,一步踏出落在虛空之上,往著東陷洲東境眺望,只見天際盡頭,無盡血光閃耀、無窮血氣沖天。
腥風陣陣,血雨灑落,戾氣彌漫。
陸青峰立在一旁,望著此景,頗有些出神,神色時而呆滯有些古怪。好在此時眾人注意力都被異象吸引,沒人注意到。
……
東陷洲,大地深處不知多少里。
有一血海橫亙。
那血海方圓何止幾萬里,里面血浪滾滾,魚蝦不興、鳥蟲不至,天地戾氣全都聚在了此處,乃是天地間最為兇戾之地,隱隱勾連著未知幽冥之地。
怨鬼沉入,血氣侵染,從此永世沉淪。
滾滾血浪,滔天戾氣。
當中卻有兩道頂天立地一般的身軀矗立。
定睛一看,正是血泉魔宗兩位老祖——
虞恭、妙玉。
“時機已到。”
虞恭面容妖邪,兀的睜開雙眼,眼中滿含戾氣,與無邊血海隱隱相合。身軀四周,虛空吞滅氣機,如同黑洞一般。血海滾滾,不斷有血浪混雜天地戾氣涌入虞恭身軀當中。
無窮無盡,不見終止。
一側妙玉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