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面前的登城車。
“這種登城車無論是基座還是立柱都是鐵制的,是近年才到的裝備。我們手里數量也不多,只有區區五架。”
“現在只是試用階段。兵部想看看它的優缺點,然后再決定值不值得大規模建造。”
任寧點頭,表示理解。
建造和搬運成本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是車身重量。
攻城時,城外的土地通常被挖得一踏糊涂。
雖說可以回填,但到底不是實土。如果攻城車太沉,先不說小兵們推不推得動,會不會陷進浮土里也是個問題。
參觀這登城車,在李荷白的帶領下,任寧幾人又參觀了其他撞(城)車、鉤車、巢車、巨弩等等……
“組裝這些東西需要時間,就算所有將士不眠不休干活,至少也要個兩三天。”他冷冷地盯著前面的宋平城:“幾天后看我們把這座破城給毀了。”
正說著,那座高過城墻的土臺終于完成。
一個小兵爬了上去,拿出個喇叭狀的鐵筒作擴音器,嘩拉拉地說起了流利的南奉話。
“宋平城里的各位南奉將士和普通百姓,你們好!請各位先不驚謊。現在并不是攻城。大家完全可放心!”
嗡!
這邊聲音剛響時,城頭上果然一陣異動。
然而見外面只是一個人在說話,其他人該干什么還干什么時,他們便又停了下來。
咳!
這小兵咳了一聲,繼續說下去。
“我們來自北邊的云垂帝國。自古以來云垂帝國和南奉王國就是和平共處的好鄰居,兩國子民的人文交流也源遠流長,甚至北部邊民還彼此通婚。”
“而且云垂帝國地大物博、應有盡有,前些年你們的王世子還專程到云垂帝都學習我們的文化語言。可以說兩國之間并沒有什么深仇大恨。”
“放狗屁!”城頭上有人大吼:“既然云垂什么都有,為什么來攻打我們南奉?四十多年前如此,現在也是如此。瞧瞧外城的田野,你們一來,村子農田和莊稼全毀了。”
“問得好!”小兵哈哈一笑。
“四十多年前的事,想必不用我說各位也知道誰是誰非,這里我就不多說了。想必各位南奉將士和老百姓們想必也很好奇這次我們為什么千里迢迢來進攻你們吧。”
“這個問題倒不如先問一問你們的南奉王還有丞相裴如海,問一問他們到底對云垂作了什么,才逼得我們不惜千里出兵。”
當下他就把南奉這些年的所作所為一一說了出來。
“在這里我要先說明一件事。云垂派兵來攻打南奉,并不是針對普通老百姓,而是想要討個公道。”
“無數云中郡的百姓因為南奉王和裴如海的卑鄙行徑而死。身為云垂軍人,我們不會讓我們的百姓白白冤死。一定要將罪魁禍首繩之以法,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在這里,我代表鎮南關的袁興文將軍,星落軍團的韋君謙大將,百花郡、汐語郡、滄瀾郡還有廣信尉四位郡尉作幾個承諾。”
“第一,只要城里的百姓和將士不助紂為虐,云垂將保證其本人以及家屬的性命安全。”
“第二……”
任寧幾人昂頭聽了半晌。
雖然一個字也沒聽懂,但清楚土臺上小兵說的意思。
攻心戰嘛。
呼!
就在這時,一聲嘹亮的風嘯響起。
城頭閃電般射出支巨大的弩箭。
轟地一聲,重重射在土臺上。
土臺晃蕩,滿天的泥土紛飛,嘩啦啦四下飛濺。
啊呸!
喊話的小兵吐了幾口痰,重新冒出頭來。
他人本來就躲在厚實的擋板后面,而且弩車攻擊的是土臺,此時并沒有傷及性命。
“各位南奉將士和百姓,你們看見了嗎?”
“守城的將領對南奉王和裴如海的所作所為心知肚明,連出聲和我們對質都不敢,一心只想著殺人滅口。”
“只是云垂足足比南奉大三十多倍,你們殺得光嗎?”
城頭守軍聞言,不由半信半疑地往守軍將領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