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官軍從河北地敗退的時候,是真正的一潰千里死傷無數,按理說,整個南朝朝廷都是驚慌不已,根本無暇布置什么。
在此之后,南朝的所有精力都放在構建黃河防線上,不可能派遣這么多精銳北上。就算他們派了,也不可能不被天元大軍發現。
要說派精銳修行者潛行北上,那是有可能的,但這至少得是戰局相對平穩的時候,從那個時間點到現在,攏共不過小幾個月。
這么短的時間,如何招募這么多驍勇,還訓練成這樣的精銳,并且不被天元大軍與各地官吏、修行者發現?
但凡是個人,就辦不到。
如果這些兵馬,是在南朝官軍撤退前,就已經存在了,那更加沒有道理。
博爾術從出現在山海關外,到殺入關內攻占燕平,而后橫掃河北地,所用的時間極短。也就是說,在形勢惡化之前,南朝不可能提前預知,他們會兵敗如山倒,并做下這些準備。
再者,要是那時候就有這支精銳,放在山海關不好?
所以博爾術跟察拉罕兩人,想破腦袋也得不到答案。
“這事恐怕只要大汗能夠堪破,你我凡夫俗子,想不透徹的。”
末了,頭大如斗的察拉罕,無奈的長嘆一聲,打算結束這個話茬,“接下來該怎么做,也只有大汗才能拿主意。”
博爾術忽然道:“這些反賊雖然鬧得很大,但并沒有出現王極境修行者,你抽調幾個王極境回來,就算他們退入山林湖淀,也隱蔽不了行蹤!”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察拉罕頓時憤怒的瞪著他:
“你還好意思說這話?要不是你在中原作戰不利,從我這里調走了幾個王極境守楊柳城,我能派不出王極境修行者回來?”
博爾術老臉一紅,立時氣弱不少,礙于顏面,強行辯解道:
“趙寧在鄆州,趙七月在汴梁,我能有什么辦法?趙氏的人有多難纏,別人不知道,你還不清楚?
“僅僅是一個井陘關,你就打了這么久,若非大汗重傷趙玄極,你幾時才能越過太行山?”
察拉罕冷哼一聲,甩袖道:“整個趙氏的精銳,都在河東,哪是那么好打的?可在中原,趙氏就只有趙寧、趙七月這兩個人,你怎么就拿不下他們?”
博爾術心中有了火氣,反唇相譏:“誰不知道,整個趙氏一族里,除了被大汗重傷的趙玄極,就趙寧這小子最是難纏!
“當年鳳鳴山一役,要不是他,大軍哪會有那些麻煩?要說趙寧之外,趙氏還有誰值得一看,那肯定就數南朝皇后趙七月!
“眼下他們姐弟倆合力,麾下還有百萬兵馬,好些世家,我一時不能克竟全功情有可原。倒是你,當初被擋在雁門關外,現在又在井陘關耗了那么久,有什么顏面指摘本王?”
察拉罕大怒,紅著臉拍著石桌,噴出一嘴唾沫:
“我是攻勢稍慢,但也沒有像你一樣,在西河城丟了四萬將士,又在中原折了兩名王極境與一個萬人隊!論損失,只怕這場大戰打完,我也趕不上你!”
“你......”
博爾術氣得吹鼻子瞪眼,卻拿察拉罕沒半點兒辦法,找不到任何有力的反駁之詞。
好在察拉罕沒有繼續嘲諷博爾術。
場中再度陷入了沉寂。
過了好半響,勉強理順心氣的博爾術,壓著嗓子開口:“不提趙氏還好,提起趙氏,我倒是有個想法。河北地眼下的亂局,恐怕就是趙氏鬧出來的!
“他們是南朝第一將門,號召力非是等閑,族中子弟無不精通兵事,有短時間內訓練出精銳兵馬的可能。”
察拉罕不愿承認趙氏強悍如斯,但也找不到更合理的答案,末了忍不住抱怨道:
“真不知齊朝究竟是誰的天下,宋治跟帝室毫無建樹可言,除了跑就是跑,反倒是這個趙氏,給我們惹出了一個又一個巨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