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要去襄助二皇子!”察拉罕態度堅決。
“大王!趙寧單人獨騎,必然不是二皇子的對手,此刻說不定已經身首異處,楊佳妮過去也無濟于事——退一步說,二皇子總能自保!
“可攻下壽陽,徹底進入河東腹地,就眼下這個良機,錯過了可就沒有了!”白音急切的勸阻。
“休要多言!只要二皇子平安抵達,莫說區區壽陽城,整個河東都是囊中之物!”說著,察拉罕就要飛身而起。
白音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湊近了壓低聲音焦急的道:“國戰至今,大王寸功未立,戰后如何自處?
“破雁門關,是左賢王入了山海關兵圍燕平城,雁門軍主動棄關,而且是全軍而撤,破井陘關,是大汗重傷趙玄極,讓河東沒了最大的依仗,可即便如此,大王至今未殺一名王極境!
“如今,左賢王攻進中原,二皇子兵抵隴山,都是高歌猛進,可大王呢?
“若是大王不趁機奪下壽陽,攻入河東腹地,等到二皇子到了,往后所有的功勞就會都成為他的!屆時,南朝的天下還有誰,能讓大王以擊敗他的戰果,立下值得夸耀的功績?
“大王,你忘了當日鳳鳴山之戰后,回到王庭是何等處境嗎?你忘了在西域輔佐二皇子時,是被對方如何對待的嗎?
“你還想在王庭做一個無足輕重,不被尊敬的人嗎?
“攻下壽陽,兵進晉陽,擊敗趙氏,大王才能建立足夠顯赫的戰功啊!”
這番話雖然說得有夸大、偏頗的地方,但其中的道理卻沒有錯。
察拉罕目光一陣閃爍。
身為天元王庭的兩位賢王之一,本是幾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可自從對上大齊,他沙場征戰的情況,卻著實不符合他的身份。
若是沒有顯赫軍功,戰后如何保障自身的地位?豈不是要被下面的人超過?
察拉罕看向壽陽城。
他深吸一口氣。
只是剎那,他便拿定了主意,回頭對眾王極境修行者喝令:“你們不用跟著,盯住壽陽城就是。”
言罷,他飛身而出,徑直向西而去。
最終,他還是選擇了去接應蒙哥。
沒有別的理由,只因為這是最合理的選擇。
他是關心個人榮辱,但作為天元王庭的右賢王,他也必須心懷大局。
察拉罕之所以不讓其余王極境跟隨,是為防楊佳妮出城是虛晃一槍,明著去支援趙寧,實際卻半途繞道折返,帶著壽陽城的王極境與大軍出戰。
這并非不可能。
對河東軍來說,要贏下他的部曲幾無可能,只有使用這種計謀才有機會。
就算楊佳妮是真的西行,也只是一個人,察拉罕足以應對。反倒是他的大營里,不能沒有少了頂尖修行者,免得被壽陽城里的高手突襲,平白遭受損失。
......
楊佳妮到了孝文山附近。
她敏銳的雙眼四處觀察,將修為感知完全放開,搜尋所過之處的每一寸土地。
終于,她看到了她想找的人。
從半空中看去,一望無際的翠綠群山中,最高的那座山峰上,有人迎風而立。
楊佳妮看清了,駐刀而立的那個人,胸口還插著一柄長劍!
荒山野嶺,峰巒疊嶂,那山頭有無數山頭作伴,并不如何特別,但那個背對河東大地,面向西方駐刀而立的人,在廣闊無垠的綠山中,卻顯得別樣孤獨。
那是一種遺世獨立的氣質。
就好像他并不屬于這個世界,而是來自另一個時空。
尤其是在對面那座山頭上,或站或坐的一伙人的襯托下,就更形單影只。
陽光下的這副畫面,給了楊佳妮一種錯覺:那個以一敵眾、矗立不倒的家伙,好像是在一個人對抗整個世界。
對抗整個世界的洪流與大勢。
風蕭蕭兮易水寒,也不足以形容楊佳妮此刻感受到的那股悲壯之情。
她的眼眶一下子紅了。
如畫如水的清冷干凈面容,在剎那間暈開了大片墨染,蕩漾開了無數波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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