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你說,”老太太怕自己撐不住,先抬手扶住了坐榻的扶手,才跟江明月道:“是你惹事了,還是嶼哥兒,峴哥兒那兩個小犢子惹事了?”
江明月:“我是說公主府的那位,她……”
“趙清蓉?”一提起這個兒媳婦,老太太馬上就要炸,下意識地就擼袖子,趙清蓉這會兒要是在跟前,老太太能即時就手撕了她。
江明月伸手拉住了老太太,“您想想看啊,她平日里都不曾問過我的事,怎么就突然想起來要替我說親了?”
老太太皺了眉,也是啊,趙清蓉嫁給江入秋后,就住在她的公主府里,安遠侯府的事,這位是問都沒問過的,現在怎么突然操心江明月的婚事了?慈母心發作?見鬼去吧。
“再說了,她雖然是公主殿下,但她能搭上涂山王府嗎?”江明月又說:“涂山王府要圖她什么呀?”
涂山王是藩鎮一方的王爺,趙清蓉是死了爹娘,給江入秋這個侯爺做繼室的孤女,空有一個公主的名號,這二位怎么看也不是能說上話的人。
“她也不至于拿你的婚事開玩笑,”老太太沉聲道:“她趙清蓉沒這個膽子,那操心你婚事的是……”
“另有其人,”江明月接自家老太太的話。
老太太:“誰?”
“我爹是領兵的人,涂山王爺不會蠢到想跟我爹做親家的,”江明月壓低了聲音,“他就不怕圣上疑他?”
老太太被江明月說得哆嗦了一下,趙清蓉不會作死胡說,涂山王不會開這個口,那這婚事是誰開的口?江入秋這會兒領兵在外,也不可能操心江明月的婚事,那這個瞎了眼,要亂點鴛鴦譜的人是誰?
老太太琢磨來琢磨去,她怎么就覺著這個瞎眼的貨是東盛帝,她的干兒子呢?
“世子爺總歸是要成親的,”江明月扣著自己的手指來回倒騰,“圣上與其讓涂山王府自己打算,娶個讓他不滿意的,那還不如他指一個給涂山王府啊。”
“你這死丫頭,”老太太抬手就捶江明月,“你怎么什么話都敢說?那,”老太太手往帝宮的方向指一指,“那是你能說的人?天天作死,天天作死,遲早一天你作死你自個兒!”
江明月抿著嘴沖老太太笑,老太太捶她的動作挺大,但沒用勁,她一點也不疼。
“你剛才自己也說了,你爹手里頭有兵,涂山王不會犯蠢跟你爹勾搭,”老太太認真道:“那圣上還自己往里送人頭?”
江明月說一句:“因為我爹忠心啊。”
老太太:“……”
“當然這只是我猜的,”把老太太唬住了,江明月又說了一句。
老太太坐著發了一會兒呆,然后幽幽地吐了一口氣,跟江明月說:“行了,你回房去吧。”
江明月:“嗯?奶你有主意了?”
“魏家那個小蹄子的事,以后再說,”老太太說:“我先得盡快給你找個婆家。”
江明月:“我……”
“今天你跟我說的話太多了,”老太太不耐煩地讓江明月閉嘴,“別跟我扯什么不嫁人的話,你這樣的尼姑庵不收,你別去擾人家佛門的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