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我整個人就像是三九天掉進了冰窟窿,寒意從汗毛孔鉆進了骨頭里。</p>
趴在我肩膀上的根本不是馬麗,而是另外一張女人的臉。</p>
她的兩只眼睛瞪大到了極限,眼角都裂開了,兩條血線像小蛇一樣滑落在慘白的臉頰上。</p>
她的舌頭卷曲著,像是卡在了上下嘴唇中間……</p>
這根本就是下午檢驗過的那個被勒死的發廊小姐的臉!</p>
眼看她追著我的臉舔了過來,我趕忙用力把她甩到床上。不等她再撲過來,伸手從包里摸出陰桃木劍,反扣在手心里朝著她額頭上拍了過去。</p>
“啪!”</p>
一聲脆響過后,同時傳來兩聲驚叫。</p>
“哎喲!”</p>
馬麗捂著腦門倒在床上,而在床邊,多了一個一絲不掛的女鬼。</p>
正是下午化驗過的發廊小姐。</p>
馬麗很快清醒過來,捂著腦門驚愕的瞪著我:“你怎么跑我屋里來了?”</p>
“你先蓋上被子!”</p>
“我艸!”馬麗這才發現自己是光,急著鉆進了被窩里。</p>
我反手翻出木劍指著女鬼:“滾!”</p>
因為怕傷了馬麗,我只是用劍身拍了她一下,女鬼并沒有受到多大的損傷。</p>
她似乎也知道陰桃木劍的厲害,不敢上前,卻仍是不肯離開。</p>
“陰陽殊途,死了就去陰司報到,糾纏活人不怕魂飛魄散?”我惱火到不行。被這女鬼一折騰,我跟馬麗算是掰扯不清了。</p>
女鬼看了一眼我手里的木劍,畏畏縮縮的退到了墻角,訥訥的說:“我沒有衣服,去不了陰間。”</p>
“那你就敢附身活人?還舔耳朵蹭陽氣?!”</p>
我往她身上看了一眼,把木劍放在桌上,隨手拿過一疊招待所的報紙,悶聲不吭的疊了起來。</p>
馬麗縮在被窩里,只露出個腦袋,瞪了我一會兒,說:</p>
“徐禍,你別跟我裝神弄鬼的,把話給我說清楚,你對我做什么了?”</p>
我從包里拿出裝牛眼淚的瓶子丟給她,“你被下午化驗的那個女人附身了,她現在就在那邊的墻角。瓶子里是牛眼淚,抹在眼睛上就能看見她了。”</p>
馬麗拿著瓶子,狐疑的盯著我,像是想從我臉上分辨出真假。</p>
我說:“麗姐,你應該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我對你只有尊重,真沒對你干什么。你最好滴上一滴,看看她,要不咱以后就沒法處了。”</p>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大半夜的你跑我屋里來干什么?”馬麗蹙著眉頭問。</p>
我翻了個白眼:“我的姐,你看清楚,這是我的房間,是你自己跑來的。”</p>
馬麗低頭想了想,說:“我好像是想找你拿手機充電器來著。你現在干什么呢?”</p>
“那個女人被勒死的時候是光著的,她沒有衣服,不能進鬼門關,我用報紙給她疊一身,送她走。”</p>
“還有這種說法?”</p>
我把疊好的紙衣服放在桌上,轉過身說:“你趕緊看她一眼吧,等把她送走了我就有嘴說不清了。”</p>
馬麗想也不想,把瓶子丟回給我:</p>
“不看,看了我以后還怎么干活啊?放心吧,我相信你小子沒膽子對我整歪門邪道。”</p>
我點點頭,拿出朱砂毛筆,看向墻角的女鬼,“你叫牛艷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