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這么一鬧也確實有些過了。”張方如是想著。
身居高位數年,早已習慣身邊的人都圍著自己轉悠的張方根本就沒有想過自己當初為了打擊羊獻容的所作出的舉動有多么過分,更沒有想過自己的侄兒張鉞差一點就作出連他都不敢想象的事情來。
此時,他心里想著畢垣匯報上來的問題,嘴角輕輕的翹起:“子安,你看這件事……該如何?”
畢垣聽張方如此問自己微微一愣,旋即開口回答道:“事涉皇室,不可太過。公主畢竟是公主,該有的體面,河間王也是希望見到的。安排侍衛給公主是必須的。但以女子為兵之事太過驚世駭俗,我看還暫時免了吧。”
“你這是就事論事?”張方笑著,嘴角擒起笑容。
“更多的說法……不是我所能議論的。”畢垣輕輕的搖頭。
“呵,你倒是謹慎……”張方笑罵一聲,旋即沉思片刻,對畢垣吩咐道:“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處理吧。一邊是廢后,一邊是司馬穎的余孽,兩邊沒一個好人。
這件事你看著辦,總之越快平息此時越好,我不想讓這件事持續發酵下去了。如今的情況你也知道的,軍中用度不足,糧草不夠,我是在不想出什么大亂子了。”
“諾!”畢垣聽自己的上司如此說,躬身拱手,倒退著出了營帳。
在營帳之外,面對漫天星辰,他苦笑了一聲。
張方交給他的這個任務可不是什么好事。就眼下的情況來說,這件事情若沒有人在后面推波助瀾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么,究竟是誰在背后搗鬼?
畢垣沒有切實的了解情況,但就自己已知的一些消息渠道來看,已然能想出一些端倪來:眼下在這件事情背后打擂臺的雙方,一邊是睚眥必報的孟超,一邊則是那古板而端正的保皇派——他們保皇,并借著保皇來保護自己的秩序。
“都是麻煩的人物。”畢垣嘟囔著。
孟超沒有什么力量,在他看來不過是小蟲子一條。但是這條小蟲子卻是CD王司馬穎的愛物,這就有些難辦了。
而更難辦的則是保皇派那邊,那些在保皇派當中的人很多都是天下聞名的人物。如果不是有確切的必要,無論是張方還是張方之后的司馬颙都不愿意切實的得罪他們。
至少,在他們沒有足夠的力量以及侵犯了自己利益的情況下。
“上面動動嘴皮,我們這邊就得跑斷腿!真是勞碌命哦!”畢垣哀嘆一聲,卻又無可奈何的朝后營的方向走去。
他所在的地方是中軍,離后營還有一段距離。他若不趕緊一點,只怕要在路上過夜了。
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想著,畢垣稍微加快了自己的腳步。他需要趕緊前往軍馬司調集自己坐騎和護衛。
因為心中有所牽掛,所以他走了有些匆忙。
他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后——其實就在他離開后不久,一名行色匆匆的夜不收統領就沖進了張方的中軍大帳之中。
“將軍,我們找到侄少爺了。”夜不收拱手向張方匯報道。
說是找到人了,但他的話語之中并沒有任何欣喜的意思。他聲音低沉,聽在張方的耳中讓她不由自主的興起了某種不好的聯想。
“究竟是怎么了?”張方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