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頭上的士氣因此而為之一滯。
“果然有幾分本事!”感受著周身氣氛的變化,桓溫哪里不清楚這是什么原因。
只是就眼下而言,他也沒有能夠反制對方的有效手段。
弓箭,他們這邊也有,但弓手他們這邊卻很是不足。
山賊嘛!作為落魄的非政府武裝,他們能有刀槍不錯了,又有幾支隊伍能置辦得起弓弩這樣的大殺器呢。
強攻硬弩,為軍中獨有斷不容許百姓掌握……這是朝廷的法度。雖然這樣的法度現在早就被破壞的差不多了,但是一般的山賊還真沒有多少訓練有素的弓手。
即使桓溫將各個隊伍里的弓手湊起來進行反擊,可區區五百不到的弓手面對三倍于自己的敵人所起到的作用無疑是有限的。
所以在這敵人沖鋒的最初階段,陜縣上頭哀嚎一片,完全陷入了下風。
“大人,我們是不是撤了……”如此被動的局面讓人看得很是糟糕,當下就有幾個心理素質不好的家伙,小聲的詢問桓溫,試圖從眼前的“敗局”中撤離。
不要以為山賊都是膽大包天,事實上他們中還有很多的一部分都是那種欺軟怕硬,色厲內茬的家伙。
桓溫之厄隊伍里有這種人,也明白他們必然會在這樣的時刻會出現,所以他臉上并沒有任何波瀾。
對于膽小者的建議,他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你想下去,就下去,但你下去了,你的隊伍卻不能下去。大家聯合起來是要整體行動的,不能因為你一個人而耽擱了大家。要知道我們現在可是在守城,你聽說過有那一座城是因為敵人的弓箭而被拿下的嗎?”
“這……”那人聽得一愣,想起自己的方才的膽小,頓時羞愧難當,他紅著臉退到一邊去了。
盡管眼前的局面在某些沒有經歷過戰爭的山賊頭目看來已是十分危急,但桓溫卻知道今天的戰斗無論如何也只是一場試探。
“沒有攻城器械,沒有床弩投石機的壓制,只憑著一千多弓箭手的支持……這一波看起來聲勢浩大,可實際上卻是……”桓溫無奈的搖了搖頭:“蟻附攻城嘛!情況也就是這么一回事了。”
桓溫并不在乎這些,他只是認真的看著。
在陜縣城頭上的傷亡不斷涌現的同時,城下的周明軍也抬著云梯離城頭越來越近。
很快他們靠近了城墻。
抬著云梯的士兵用力一搬,將木制長梯搭在城頭的垛口上。他們開始登城了。
他們要爬上城墻,但桓溫卻容不得他們如此。
在傳令官揮舞的號旗之下,幾百名手持大斧的漢子冒著箭矢上前,掄起斧頭重重的砸向搭在城磚上的云梯。
“咔!咔咔!”勾住城頭的木梯發出難聽的崔脆響旋即分裂成兩片,帶著登到一半士兵重新往下墜落。
陜縣的城墻并不高大,也就五丈左右的模樣。以他們的身體素質而言,從半道摔下,雖然沒法一下子要了他們的性命,卻也將他們摔得七葷八素,頭昏眼花。
攻城的一方在這里受到了小小的挫折,但這樣的挫折并不足以阻止他們的同袍奮勇向前。于是,更多的云梯搭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