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何確定真假?劉盤也沒有百分之百有效的辦法。他只能根據情況進行判斷,然而這樣的判斷是根據對方的情報來的。這本來也沒錯,可因為這時代消息傳遞的緩慢性使得劉盤這邊的反應變得有些慢了。
這樣的緩慢原本對于這個時代的軍隊來說也不算什么大問題。
終究劉盤這邊是守城的,而這個時代城池,因為缺乏強大而有效的攻擊手段,而顯得難以攻破。除非用計策搶先奪占城池,否則想攻克一座縣城沒有數天的功夫終究是不可行的。
這還是針對防御能力不怎么樣的城池來說,對于穰縣這樣的城池,劉盤很有自信的認為至少還能堅持十天以上,即使對方手里有大炮那樣的玩意。
“他們的火炮投射出來的彈丸,威力至少是一般霹靂車的兩倍以上……可就是這樣的威力,他們也沒有辦法短時間拿下穰縣。因為穰縣是十分堅固的……”劉盤這樣想道。他十分篤信這一點,因為他父親劉弘也是這么說的。
“那么就再等等吧。”劉盤想著,展開了救援的準備工作。只是和上一次的匆匆忙忙不同,這一次的他準備的很是仔細,一項一項他都力求完美,只是完美之下,自然是時間的消耗了。
劉盤以為這樣就能看破桓溫的計策,卻不想他這樣的毫無作為正是桓溫所希望看到的。
夜已深了,悠悠的江風輕輕的吹著,送來了屬于秋的寒意。秋意寒,卻是好睡的時節,尤其在今日苦戰一場之后,穰縣的守軍已然疲憊不堪累極了——倒不是他們鬧累困頓,而是他們頭疼腦暈,面對城下不斷打上來一發發火炮鐵蛋,他們心弦都緊崩著,到了現在天黑休戰之刻,他們一下子放松下來,呼呼就睡著了。
這也是這些天來,桓溫一直都沒有連夜攻城的緣故。
因為沒有做過,所以穰縣得人就認為桓溫是做不到的。這也正好隨了桓溫的心思。事實上,他一直以來如此施為,希望的就是穰縣的人能夠好好的睡上一覺,進而沒有心思管他晚上究竟做些什么。
雖然就一般而言,人是很難在夜晚里看清十里之外的動靜,而且桓溫手下的這些人經過了刻苦的訓練,做起事情來動靜不大,似乎也不應該被那么容易發現,但桓溫到底還是謹慎的人,他知道這事關系到自己的主公,自然是不敢有任何怠慢的。
對于主公,他自然是小心再小心。
而這一切,到眼下來看,似乎都進行的很順利。
穰縣,就在湍水的東邊。因為地處下游,這里的水面還是十分寬闊的。充沛的水量讓千石體積的船只能夠航行于河面之上,這給李玨船隊的航行帶來便利。
在五六天的日夜兼程之下,李玨來到這里,并在桓溫的接應之下上了岸,入住桓溫的軍營之中。
此時,桓溫已經將一切都準備妥當了。
“既然這樣,那我們明天就可以發動進攻了?”在桓溫的中軍帳內,李玨高座堂上開口詢問坐在自己右手邊之下的桓溫。
“是的!”桓溫輕輕的點了點頭,“明天我希望能夠借用主公您的火炮給對方來一個狠的,讓他們知道我們并不是拿他們的城墻沒辦法!這年頭,口徑才是力量啊。”一開始桓溫說得還是正經,可到了后面卻隱約有些脫線了。
不過,他說的倒也沒錯,口徑就是威力,口徑就是力量,無論現在還是以后,只要火藥的威能沒有發生太大的改變,處于同一批次水準之中,口徑大的火炮,比口徑小的火炮就是更加具有威力。
“這自然是沒問題的。不過攻城之外的事情……”李玨在答應之余稍稍的猶豫了一下:“新野那邊的劉盤肯定不會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