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
幸好來得及時。
“娘,怎么會有呂玄這樣的壞人呢?”三寶忍不住道。
她見過壞人,但是沒見過這么壞的,簡直壞到了骨子里,惡毒至極。
棠鯉摟著三寶。
世間本就如此,好人和壞人編織成的世界,人性復雜。
但是,呂玄可能壞人都夠不上。
壞人還有人性,呂玄一點人性沒有。
頂多就是一牲畜。
這小畜生撞她手上,不會有好下場。
回到侯府。
忘憂被扶著進去,在床上躺下,張大夫已經在等著了。
張大夫看著忘憂身上的傷,特別生氣。
之前,忘憂身上一身傷,就是張大夫治好的。
看著瘦弱、滿身傷痕的少年,變成健康、壯碩的小伙子,張大夫很是欣慰。
轉眼間,好好的小孩又被折磨成這樣……
他快氣死了。
“別怕,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要是疼就叫出來。”張大夫聲音很溫柔,用哄小孩的語氣道。
忘憂躺在床上,軟綿綿的床,每個人都這么溫柔,他又回來了,回到這溫暖的地方。
他不疼,他也一點不怕。
他就覺得開心。
張大夫處理著傷口,都覺得疼,結果看著這小子居然露出一抹笑,覺得很神奇。
“這么疼你還笑,莫不是傷著腦子了?我看看你頭上有沒有傷。”
張大夫說著,又去看忘憂的頭,這一看,還真有一個包。
“嘶。”張大夫倒抽一口冷氣,又把那把忘憂害成這樣的人罵了無數遍。
張大夫一邊絮絮叨叨的,一邊給忘憂處理傷口。
好一會兒,他才收手,站起身。
“好了,就這樣躺著,別亂動,我明天再給你換藥。”張大夫交代了一番注意事項,才離開。
張大夫一走,三寶就進來了。
忘憂看著三寶,眨巴著大眼睛,幾乎有些貪婪。
他又見到主人了。
“張大夫是個話癆,是不是被他嘮叨地耳朵起繭子了?”三寶道。
這張大夫雖然比蘇大夫大一些,其實是蘇大夫的徒弟。
說起來,這位張大夫也是性情中人,和蘇大夫相識也很有戲劇性。
兩人因為一個病人起了爭端,張大夫斷定沒救,蘇大夫卻說可以救,還提出張大夫聞所未聞的方法。
張大夫覺得他胡說八道,各種嘲諷,結果,蘇大夫真把人救活了,張大夫頓時滑跪,還要拜蘇大夫為師。
雖然蘇大夫從來沒答應,但是張大夫單方面覺得蘇大夫是他的師父,時常請教。
蘇大夫在的時候,張大夫從不多話,一副乖乖崽的模樣。
想象一個都有白頭發的人一副乖巧的模樣……
總之,三寶有些想蘇大夫了。
“蘇大夫在,張大夫就不多話了。”三寶繼續道。
忘憂搖了搖頭。
他一點不覺得張大夫的話多,他就覺得溫暖。
烏家的每一個人都很好。
“好啦,你好好休息,張大夫知道我打擾你,又要念叨我了。”三寶吐了吐舌頭,轉身要走。
“呂玄……”忘憂低聲道,他還想著呂玄說的要傷害主人的話,害怕主人受傷。
“呂玄的事我娘會處理的,你別擔心,好好休息。”三寶道,說完便轉身走了。
忘憂眨巴著眼睛,看著門關上,他將身上蓋著的輕薄的被子往上拉了拉,蓋住了臉。
他深吸了一口氣,熟悉的味道,讓他覺得安心。
忘憂閉上眼睛,睡去。
他做了一個夢,夢里是一個巨大的大殿,一只大手拉著他進入大殿。
大殿里有四根粗壯的黃金柱子,柱子上刻著奇怪的紋路,夢中的他卻覺得很熟悉。
他被牽著走到臺階下,跪下。
他仰頭看去,看到一個人。
那人身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月光,氣質清冷絕塵,看不清臉。
她的懷里抱著一個嬰兒。
“勇士的忠誠刻入骨血,記住了,她是你此生誓死效忠之人。”牽著他手的人道。
他最后的印象,是那嬰兒突然看向他,看不清臉,但是那雙眼睛很漂亮,烏黑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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