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隆來錢莊有你的一成干股,一成實股,每月得錢一萬五千兩,可有虛數?
納捐五十兩,呵呵……謝大人這是把皇上當成什么人?
你哪頓喝花酒少于五百兩?怡紅院的姑娘哪個不知謝大人出手闊綽是出了名的?”
王承恩聲聲喝問,越說越氣憤!
過往,他常在宮外行走,知道這些大人們有錢,可沒想到有錢成這樣!
東廠的聽記呈報于他,自己當場就呆滯了。
皇爺在深宮每日殫心竭慮,吃穿苦短,為的就是中興大明,可朝臣呢?
像謝升這樣的比比皆是,而且更加過分更加無恥!
此刻他終于明白皇上的苦心,明白皇上為什么要他成為第二個魏忠賢。
“皇上,那都是臣多年的積蓄所得,臣愿再補捐十萬,懇請皇上原諒臣一時糊涂?”
身上有沒有屎,自己知道。
面對王承恩的喝問,謝升辯無可辯,跪倒在地,涕淚橫流,哪有先前侃侃而談的半分模樣?
原本想借機在皇上眼前博出彩,不意急切間沒有考慮皇上已經重開廠衛,再也不是原來那個可以任意欺騙的君王了。
謝升這一幕,崇禎皇帝很有感覺。
這他娘的不就是人民的名義中,老戲骨侯勇所演的現實版嗎?
只不過,崇禎皇帝覺得,謝升演技秒殺侯勇老師。
想想也不奇怪,這些老官油子,見到上級要諂笑,見到下屬要威嚴,見到同僚要親切,見到百姓要官威,見到情人……
每天生活幾十種表情,人生時時刻刻都在演戲,老戲骨被秒殺也是理所當然。
雖然沒有劇本,但是他們不會NG,因為一NG,那意味著連命都沒有。
便如此刻!
“謝升欺君罔上,貪腐無度!著錦衣衛抄家,清查家中田產,一應沒入皇莊!
謝升本人剝皮實草,三族流放海南瘴地,遇赦不赦!”
“啟奏皇上,謝升貪腐該死,自有國朝法度在此。
然其三族何辜?
臣以為,皇上懲處太過,望皇上明察。”
一聽崇禎皇帝處置如此之重,都查院左都御史倪元璐立馬出班啟奏。
望著這位甲申國難的死忠,崇禎皇帝臉色稍有緩和,只是語氣依舊犀利,“三族何辜?
倪御史告訴朕,那被他家奪去田地的百姓又何辜?
他族中之人,受他蔭蔽,不曾為國朝納過一分稅賦,卻享受大明諸多國恩。
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不說別的,他們至少在鄉里橫行霸道是肯定的。那么,有不法之事也不足為奇。
亂世用重典!
他們既然享受了福分,那么苦楚自然也要一并承擔!
來人,拖下去。”
也就是對自己的死忠,崇禎皇帝才啰嗦這么多。
殿內兩名大漢將軍上前,把戲演砸了謝升拖走。
朝堂上,許多精明的朝臣通過謝升的事情,已經想得很多,望著崇禎皇帝御案上認捐名冊,目光中充滿憂慮。
那個,是皇上記在小本本上的恨意啊!
“諸位愛卿,今年正月,中都鳳陽皇陵被叛賊所掘,罪在朕身!
是故,朕決定頒布罪己詔,以示警戒自省己身。”
處理完謝升,崇禎皇帝不理會群臣心中的想法,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罪己詔,遞給隨朝的曹化淳。
“朕以涼德,纘承大統。意與天下更新,用還祖宗之舊。不期倚任非人,遂致虜猖寇起。夫建州本我屬夷,流氛原吾赤子……”
朝臣復雜的心思中,曹化淳慢條斯理的念起崇禎皇帝的第一次罪己詔。
PS:罪己詔的內容就不寫入正文了,有興趣的朋友可以看下一章相關內容,有原文和翻譯,真是一個情真意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