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跑了,必須單槍匹馬趁夜逃跑,想帶著隊伍逃跑,是不可能的了。
說不定,還有被手下出賣邀功的風險。
這方面他有經驗,見太多了。
“爾等主將已逃,何不快降?降者免死!”
很快,負責居中聯絡的天雄軍贊畫楊廷麟發現可疑之處,縱聲大喝。
“快降!”
他身邊的一眾將士喝聲如雷,齊聲吶喊。
聽到后面的明軍騎兵傳來的歡送聲,前面已到崩潰邊緣,僅僅是在垂死掙扎的流寇步兵,再也堅持不住,亦紛紛棄了刀劍,跪地求饒。
他們之中,邊緣部分的流寇步兵四散逃跑,而位于中央位置的流寇們,則紛紛扔掉刀劍跪地請降。
總共約莫還有近三萬名流寇步兵投降,烏央央地跪了一地,一眼望不到頭。
天雄軍齊聲歡呼,有如春雷滾滾,沖擊著寒冷蕭瑟的的曠茫天地。
楊廷麟下令,由步兵看守俘虜,全體騎兵分三路追擊逃跑的流寇余部。
楊廷麟要求,哪怕不能趕上逃跑的流寇騎兵,也要盡可能地將流寇步兵追殺或俘虜。
除惡務盡!
這個在天雄軍鍛煉的東林黨骨干,終于明白了一些道理。
得到命令的三千大明騎兵,立刻分成幾個小隊,有如風馳電掣般沖殺出去。
現在打仗軍功實誠,皇上搞了一點錢,獎勵不賒欠,這熱情性自然就提高上去了。
而同時,天雄軍軍法官倪元璐則及時下達接收投降,禁止殺戮的命令,好不容易才遏制住了殺紅了眼的左良玉。
這一仗,功勞左良玉和昌平軍最大,付出也最多。
這樣的軍功,左良玉其實是不稀罕的,他的六千昌平軍,幾乎被打殘了。
能站著的不超過一千人。
就連他的寶貝兒子左夢庚,也傷痕累累。
就這樣,還是中途天雄軍接管了戰場的結果。
否則,全軍覆沒絕對不是說著玩。
所以,對別人來說,是大捷,對他來說,是慘勝!
他憤憤的帶著百余親兵,朝著老回回的方向走去。
都是這狗日的,害得老子損失那么大,看看你怎么死?
當然,還有盧閻王,命他當誘餌。
可惜,對這位活閻王,他不僅不敢有怨言,反而要認真巴結,才能有好處。
官大一級壓死人吶,何況是幾級?
“操,危難方見真心,蝎子塊這廝,你他娘的卻不仗義,竟率先帶著兵馬先行逃去,真真豬狗不如!”
聽到大明官兵的歡呼聲,老回回咬牙大罵蝎子塊。
不過,他心里卻如釋重負,在他看來,蝎子塊可以逃脫,那他的兒子馬彪應該也沒問題。
“殺出去!與馬小帥合兵一處。”
心事已了,老回回勉強振作起來,一任腰中的血水滲透出來,舉著馬刀嘶喊著。
他這是想牽制住眼前的騎兵,讓他們不能去圍剿馬彪,希望留下那個什么的火種。
驀然,一支兇猛的三棱精鋼箭矢,帶著一道呼嘯的寒光,射中他高舉馬刀的右手腕,箭矢竟然貫穿一半。
老回回慘叫一聲,從馬上倒栽下來,左手顫抖著捂著突出箭頭的他,再也沒有力氣站起。
旁邊的幾名親隨騎兵,頓時慌作一團。
在約他七八十步外,剛剛趕來的左良玉,眼眸中透出狠辣,一臉的戾氣,一邊縱馬前行,一邊繼續拉弓,準備再射。
他恨啊!
終于報了一箭之仇了!
“百步穿楊,名不虛傳!”
馬上的盧閻王,眼中晦暗莫名的看了一眼左良玉,想起皇上的吩咐。
死士,往死里用,用死了為止!
不老實,只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