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于寧遠而言,是否請假都不重要了。
就如平時當值,別人大早上的天色還沒亮就起來了,他大多時候都會多睡一會。
反正也沒人在意。
去的早一些晚一些,太子殿下那邊也不會說什么。
再者便是他的“公務”太多了,百善鋪子、余家米鋪、風華鋪子、西山,這些加起來便已然手忙腳亂了。
換而言之,即便他不去當值……也沒人找他。
從昨日到此時,連個過問的人都沒有,就是這么沒存在感!
所以,得請假!
清晰明確的告知皇帝陛下,臣“生病”了,臣臥床不起,要請假。
至于皇帝陛下那邊批不批……重要嗎?
跟著,寧遠便在后院胡亂搗鼓起來。
石灰石、黏土、鐵石礦渣,以各種不同的比例糅合、摻雜,再加少許的清水,不斷的嘗試,一遍又一遍,樂此不疲。
而也是這時,寧遠告病假一事,已然在朝堂傳播開來。
好家伙,那個活蹦亂跳的小子,突然就生病了?
而且,得的,還是心病?
是“心病”吧?
許多人對此啼笑皆非。
稍微明眼的人都能看得出,那小子,是跟皇帝陛下抬杠呢。
而對于此事,弘治皇帝只是一笑而過,并未言語。
過了幾日,東宮之中。
太子朱厚照,正喝著悶酒。
眼前是燒烤的鹿肉,味道倒是不錯,卻好像少了點什么似的。
老寧那混賬,已是好幾日沒有消息了。
期間,他自是派人打探過,得來的消息是那混賬這幾日皆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躲在家中。
“這混賬……該不會真生病了吧?”
他有些疑惑。
本來他也以為那混賬是跟皇帝老子較勁,可這幾日不出門,卻是有些不對勁啊。
不是那混賬的性格啊。
琢磨許久,他豁然起身,親自趕赴寧府。
結果,所見之下,瞠目結舌。
寧府大院之中,正忙的熱火朝天。
已經上了蒸汽的大鍋,燒烤架子,還有那好幾條他根本沒見過的魚……大的,足有十多斤,小的,也有二三斤。
還有蝦,足有手臂那般大,還是活的,舞動著大鉗子,四處爬。
再看,寧遠親自充當了大廚。
王滿堂、劉美人則作為副手,幫著忙活。
“滿堂,姜絲、辣椒絲切好了沒有?要快,清蒸的鱸魚馬上就好了,等下要淋熱油。”
“美人,你打了雞蛋沒有?多打幾個,一會還要蝦腦蒸蛋。”
“還有那幾個小螃蟹,先不要動,一會油炸。”
“那條紅點石斑魚也不要動,放在冰上面再凍一下,另外再準備一盆冰水。”
正在殺魚的寧遠,不斷的吩咐著。
在他手下,則是一個個大鮑-魚,處理之后,簡單清晰,放置一旁。
跟著,再度操刀起來,殺魚。
那條足有十斤的紅點石斑魚在他的手下,三下五除二便分為兩半。
跟著,用手碰了碰魚肉,將帶有魚刺的部分拆分開來。
而沒有刺的部分,則片成薄片,放入冰水之中。
還有大龍蝦,取出完整的肉后,同樣放入冰水之中。
放眼看去,這偌大的庭院,宛如一個熱火朝天的廚房。
朱厚照直接看傻了。
這……便是患有心疾,臥床不起?
活蹦亂跳,神采飛揚,這是病了?
最主要的是,那桌子上面已然清理好的食物,許多更是他見所未見的海中鮮物啊!
這混賬……忒不要臉。
他本還惦記這混賬是否生病,結果,這混賬……竟偷實美味。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緩步走了過去:“這些東西,哪里來的?”
寧遠正忙著取蝦肉呢,隨意看了眼:“殿下來了,先坐等一會,馬上就好。”
朱厚照翻白眼,重復道:“這些東西,哪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