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子晉冷笑一聲,懶得跟莊文香多言。
他只回頭看向朱夫人,語氣多少有些硬:“姨母,這事就不用再說了。您若是真想那個味道,我把莊姑娘請來單獨給您做一頓都不是問題。但要人家方子這事……”他冷笑一聲,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朱夫人原本有些興沖沖的,但費子晉態度這么強硬,就像直接潑了一盆冷水。
她臉色也淡了下來。
莊文香見狀,臉色也變了。
她這進門有些日子了,肚子就一直沒動靜。
尤其是先前又來了一次月事,她能明顯感覺得到,朱夫人待她的態度都冷了好些。
這讓她惶恐的很。
她先前給家里頭傳了話,讓她們把莊云黛的秘方給搞過來,但家里頭也不知怎地,一直就沒個下文。
這次她聽說了莊云黛住了進來,是更按捺不住了。
索性就直接稟明了朱夫人,愿意為她找莊云黛把方子要過來。
在莊文香心里,不過就是一個方子。
到時候左右給莊云黛幾兩銀子打發了,不就行了嗎?
但莊文香沒想到,這還沒問莊云黛去要呢,這寄住在朱府的表少爺先拒絕了。
莊文香忍不住陰陽怪氣道:“難道,在表少爺眼里,夫人還比不過一個山野村女的一道方子?”
朱夫人臉色頓變。
費子晉怒極反笑,但要說什么的時候,卻又猛地意識到一件事。
——他姨母,朱夫人什么都沒說。
費子晉倏地明白了什么,神色淡了些,抿了抿唇,只緩緩道:“姨母,這話我就放在這兒了。莊姑娘那方子,香姨娘想都別想。”
說完,他一甩袖子,走了。
朱夫人深深的吸了口氣。
只是在回客居小院的路上,四下無人,費子晉聲音不大不小的開了口:“去,分兩個人守住莊姑娘的院門口,但凡有人敢去打擾莊姑娘休息的,一律丟出去。”
這話,顯然不是跟見喜說的。
看似無人的小路,卻不知何處,傳來一聲清晰的“是”。
費子晉這才神色淡淡的回了自己的小院,只是沒走幾步,鼻子卻微微聳動幾下,似是聞到了什么味道。
院子里伺候的丫鬟笑道:“表少爺,您回來啦。方才莊姑娘來過了,奴婢同莊姑娘說,您出去了,但莊姑娘說,只是來借下小廚房……莊姑娘用完小廚房就回去了,給您留下了兩盤菜并一碗粥,說雖說先前用過了,但怕您又肚子餓了,吃些粥墊一墊也好。”
費子晉神色有些怔忡。
“少爺,您要用嗎?奴婢去灶房給您端菜?”
丫鬟小聲問了一句。
費子晉回過神,丟下一句:“不用。”大步走向灶房。
就見著小灶房的案板上,擺著兩盤菜,為著保溫,盤子上還倒扣著一個盤子。
費子晉掀開一看,發現有一道水芹炒肉片,一道清炒白崧。
旁邊的小盅里是熬得香甜可口的小米粥。
半晌,費子晉無奈的笑了起來。
“她這只是怕欠我太多。”費子晉有些冷靜的告訴自己,但他心底還是難以控制的,涌上一陣陣溫柔至極的浪潮。
飯香誘人,不同于鹵味的濃香,也不同于紅油的香辣,是一種讓人聞了就覺得現世安好,溫馨常在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