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你別沖動啊,你進不去的。”張子揚拉著他急忙道。
“為什么?我要住宿他們還不讓?”路鳴倒是奇怪了。
“這法子要是好使,我們不早就用了。告訴你吧,我們還有其他的人都進去過,要求住宿,結果全被人轟出來了,這家酒店的保安不知道怎么認出我們的,反正就是不接受我們訂房住宿。”張子揚苦笑道。
“那是因為我沒來,我來了,他們不敢拒絕的,何況我要找的不是賀謹,而是盛香荷小姐。”路鳴道。
路鳴直接走進亨德利酒店的旋轉大門,一個保安上來攔截,剛想說什么,路鳴掏出自己的美國護照,說道:“我是美國公民。”
那個保安看到路鳴手里的美國護照,雖然有些懷疑,還是老老實實讓在一邊,卻把張子揚攔在門外。
路鳴感到一陣心酸,在中國土地上進一家酒店,居然得掏出美國護照才能進門。堂堂上海警察局偵探張子揚,被拒之門外,卻沒資格抗議。
路鳴走到柜臺前,對那位金發碧眼的服務員說道:“我受盛有德盛會長的委托,來找盛香荷小姐,請你給予方便。”
“對不起,酒店有規定,我們不能隨便打攪客人,您的要求我辦不到。”服務員操著生硬的漢語,很客氣地拒絕了路鳴。
“盛會長的面子不行,那我去請杜月笙杜先生行不行?”路鳴繼續施壓。
“先生,您不能在我們酒店鬧事,否則我們是要報警的。”服務員說道。
其實路鳴想和他說英語來著,不過法國人有一種迷之驕傲感,就是凡事都跟英國對著干,對英語的態度也是一樣,他們許多人都會說英語,但就是不說,覺得這會傷害他們的法蘭西形象。
其實英語是從法語轉化過來的,所以學會了英語再去學法語就會容易很多,反之亦然。法語和英語有些像漢語和日語的關系。
“你們不用擔心,我不會鬧事,我找盛香荷小姐有急事。”路鳴道。
服務員沒辦法,只好給經理打電話,然后抱歉地示意路鳴等一會兒。
但凡涉及中國人的事情,杜月笙的名號在整個上海都管用,法租界也一樣。
杜先生不動聲色,卻有一百種辦法讓一家酒店在上海無法開張。
不一會兒,一個法國中年人從二樓走下來,見到路鳴就笑道:“是路先生,久仰啊。”
“您認識我?”路鳴詫異道。
“當然,用你們中國的古話來說就是上海何人不識君。”
路鳴笑了,這位老外的中國知識還很豐富啊。
“上次英國領事館的酒會,咱們不是一起喝過紅酒,吃過牡蠣的嘛。”經理笑道。
“哦。”路鳴想起來了。
在英國領事館的酒會上他的確和一個老外一起喝過波爾多紅酒、吃過法國運來的新鮮牡蠣。
只不過當時人們都在跳舞,燈光有些昏暗,老外和他都沒做自我介紹,他隨后也就把這位老外忘記了,畢竟在上海遇到一個老外是很正常的事。
“您就是亨德利先生?”路鳴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