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我一直沒敢問您,今天斗膽問一句,您和日本人之間有過節嗎?日本人為何要殺夏橫和賀謹?”路鳴問道。
“他們兩個人,你確定是日本人下的手?有證據嗎?”盛有德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道。
“可以確定是滿鐵特工干的,為首那人叫小澤征四郎。”路鳴說道。
“滿鐵特工?不可能吧,他們派駐上海的機構只是收集商業情報,難道也干這殺人越貨的事嗎?”盛有德感到驚訝。
滿鐵他當然太熟悉了,雖然他從不跟日本人做生意,卻也了解他們的底細。
滿鐵在上海有派駐機構,主要就是經商和收集商業情報,這是商界公開的秘密。
“滿鐵也許擴大業務了,內部專門有人分工干這種事。”路鳴以奚落的口吻說道。
“嗯,小澤征四郎,好吧。”盛有德淡淡道。
“這家伙一口流利的英語,身邊經常有個漂亮女人,不知道叫什么。”路鳴說道。
“日本人的事情你暫時就別管了,還是繼續追查紫苑的線索。”盛有德冷冷道。
“老伯,您放心,紫苑的信是壞事也是好事,就看我們怎么處理了,我有信心循著這條線,最終找到慕儀。”
盛有德點了點頭,不再說什么了。
張子揚帶著手下四處奔走,尋找失蹤探長劉子濤的線索。
這簡直就是個愚蠢的游戲,就像狗追自己的尾巴一樣,永遠追不到,可是他還得裝樣子,四處打聽,還去拜訪了青幫大佬顧竹軒、黃金榮、杜月笙,請他們幫忙。
漕幫他也去了,而且煞有介事地求助。幫會的各位大佬都非常客氣,表示一定會盡力幫助警察局破案,等他人一離開,人家就當沒這回事了。
那個撿到劉子濤自行車的小偷倒了大霉,他的確是個小偷,被抓過很多次,但是這次他真的是冤枉,因為那輛自行車不是他偷來的,而是在街上撿到的。當時還心里竊喜以為撿了大便宜,天上掉餡餅了,沒想到卻招來大禍。
在經受了警察局十八般酷刑后,奄奄一息,他招供了,人是他殺的,就是為了搶自行車,至于尸體,他已經裝進麻袋綁上石頭,沉到黃浦江里了。
小偷只想快一點死,這無窮無盡的酷刑折磨,讓人生不如死。
“張探長,你怎么看這份口供?”局長拿著小偷口供問張子揚。
“肯定不是他干的,他沒這膽量,也沒這能耐。”張子揚不假思索說道。
張子揚雖然很想把罪名推到這小偷身上,因為不管怎么樣,這個小偷是活不成了,他現在已經被折磨得沒了人形,就是送到同仁醫院救治也活不了幾天。
但是張子揚不想丟掉做人的底線,做一個警察已經夠臟的了,再把污水潑到無辜者身上,他不忍心。
雖然他不能把真兇說出來,卻也不能憑空冤枉一個人,哪怕是個盜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