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你最好別沾,千萬別惹禍上身,他可是大和旅館爆炸案的重要證人,而且早就不在我們領事館了,被滿鐵特工保護起來了,究竟藏在哪里我也不知道。”謙田說道。
“哦,是這樣啊。”路鳴心中大喜。
只要人不在日本領事館里,那就好辦了,這個叛徒不僅安恭根他們恨之入骨,他也恨得牙癢癢的,必欲除之而后快。
“是不是因為他供出了你的相好,所以恨上他了?那個被抓的姑娘真是你的相好啊?”謙田有些色迷迷地問道。
“那還有假?你說這人壞不壞,硬說我的相好窩藏了爆炸案嫌犯,這不等于誣陷我也是嫌犯嗎?誰都知道那幾天只有我和她在一起。”路鳴佯作義憤填膺的樣子說道。
“要說這姑娘啊,還是你們中國的漂亮,個個都跟天仙似的。”謙田伸出舌頭舔舔嘴唇,露出一副讒相道。
“怎么了,有相中的沒有,我幫你介紹,保你滿意。”路鳴樂了,拉攏道。
“當然有啊,可是我哪有錢養人家啊,聽說那種姑娘沒有幾千塊錢連邊都靠不上……”謙田苦笑道。
“你們領事館的人有的是油水,還哭窮啊。”路鳴有些驚奇。
“你以為我們都是富翁嗎,跟你說吧,我們國內有錢人都是財閥,普通百姓都是窮光蛋,我的薪水換成你們的銀圓,也就是三百多塊一個月,這還比國內同僚的薪水高許多呢。”
路鳴想了想也是,國內大學教授的薪水差不多每月三百多塊大洋,一家人的生活是足夠了,但要找長三書寓的姑娘,還是歇歇吧,張子揚就是個最好的典型。
“哪天你真有相中的姑娘就告訴我,我來幫你牽線,保你成事兒。”路鳴像一個十足的媒婆一樣說道。
“算了,我知道路桑非常有錢,可是這不是朋友的相處之道。”謙田拒絕道。
“算我招待你的,不用客氣。”路鳴熱情無比地鼓動道。
“以后再說,以后再說。”謙田也沒有完全拒絕,因為他真相中了一個姑娘,不是想要相處,而是想要娶之為妻,可惜這種事他也就只能想想。
他那點薪水還是娶一個普通百姓家的女子,踏踏實實過日子比較安生,花頭心思就別想了。
路鳴當然不會放過他,色誘也是一種有效手段,現在謙田不僅是他的好朋友,也是他的一個重要情報來源,自己用長三書寓的姑娘招待他,未嘗不可,何況謙田還是一個比較正經的人。
不過這事急不來,過于熱情,急于求成,反而適得其反,被人認為是別有用心。
至于花費,他當然拿得出來,除了盛有德的酬勞,弗蘭克每月還付給他的五百美元,他可以把這筆錢全都花在謙田身上,完全值得。
路鳴從沒想過做一個間諜,卻不知不覺地走上了這條路,無師自通地使出間諜的手腕,其實當間諜就是收集情報,跟所謂的特工不是一個概念。
記者往往是嗅覺最靈敏的人,大多數國家都喜歡用記者收集情報,但他們不算特情人員,只是普通的間諜。
路鳴現在完全進入弗蘭克派駐上海特別觀察員這個角色里了。
“對了,我上次跟你打聽的那個人已經弄清楚了,還是你們領事館的乙木君告訴我的,叫什么小澤征四郎。”路鳴笑道。
“哈哈。”謙田忽然大笑起來,把嘴里的酒都噴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