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上的這些都是真實的狀態嗎,不會是你們特意弄出來的宣傳材料吧?”
路鳴指著那些生活畫報問彼得。
這些天,路鳴經常來彼得和安德烈的房間,跟他們談論蘇聯各個方面的情況。
這兩人并不住在同一個套間里,可是白天他們幾乎都在安德烈的房間待著,因為彼得的房間安裝了電臺,不方便待客。
“給你看的這些都是真實的照片,不是特地安排的,我們國內的實際情況就是這樣。”彼得不無自豪地說道。
路鳴沉默不語,他對安德烈給他看的書刊畫報將信將疑。蘇聯真的有這么好嗎?
當然,無論哪個國家都是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給外人,把不好的一面想方設法掩蓋起來。
他不是不相信彼得和安德烈,而是不敢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這樣不存在剝削和壓迫的政權。
在美國讀書時,他看過一些美國媒體介紹蘇聯的報道,那里沒有資本家,沒有地主和富農,這些人基本都被消滅了。
公有制取代了資本家和地主,難道真的就不存在壓迫了嗎?人間大同就這么簡單順利地實現了?這才是路鳴最懷疑的。
在他看來,資本家和地主未必都是壞人,比如盛有德、自己的父母等等,他親眼見到過,都是愿意回報社會的人。
無論是對待工人還是對待農民,也都是盡力做到最好,壓迫和剝削當然也存在,畢竟開工廠就要賺錢,賺的是什么錢?
當然就是馬克思所說的工人們創造的剩余價值,財主們要想賺錢,當然也得向雇農收租。
路鳴并沒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對,如果沒有資本家,也就沒有工廠,當然也就沒有工人階級了,地主和雇農也是這種關系,他們之間相互依存。
如果資本家、地主、富農,還有銀行家這些角色全都被國家行政代替了,個體的生命力、創造力和積極性會不會受阻?
也許是在美國待久了,路鳴對冷冰冰的國家機器一向沒有太多的好感,相反甚至感覺有些恐懼。
資本主義國家號稱民主政治,不是也一樣壓迫老百姓嗎?蘇聯采取國家掌握資本的辦法,真的能把這些問題統統解決掉嗎?
路鳴覺得,盡管美國也有許多問題,比如極其丑陋的種族隔離制度,其野蠻和殘酷令人難以接受。
但是除了這一點,路鳴覺得美國的政治制度比歐洲的英法德意等列強都要好許多,自由、民主、寬容,能讓一個人把他的最大才華全都施展出來。
然而,看到安德烈給他的各種介紹蘇聯的資料,他變得不確定了。
這些書刊畫報上介紹的蘇聯國內情況,哪怕是只有一半是真實的,那也非常了不起。
“如果懷疑我們給你看到的這些資料,你不妨跟我們去國內走一趟,到處看一看,聽聽我們的公民們都是怎樣描述自己的生活。”彼得再次真誠邀請道。
“感謝二位對我的信任,中國有句老話,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有機會一定去貴國受教。”路鳴拱手道。
“在我們那里,孩子上幼兒園、上中小學和大學都是免費的,城市居民可以得到國家分給的住房,當然要付少許租金,農民們都耕種集體農莊的土地,用的都是國家配置的拖拉機還有其他現代化農具,收割的莊稼由國家統一收購。”彼得繼續描繪蘇聯的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