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岳說完,擺了擺手,對身后的一個弟子吩咐道:“還不快給太子和公主奉茶。”
“弟子領命。”道岳吩咐下來,道岳身后一個模樣俊美的年輕和尚上前,自一邊拿過茶壺,給李恪和高陽身前的茶碗滿上。
這年輕和尚約莫二十出頭,看上去和李恪的年紀倒是相仿,只是此人模樣俊秀英颯,舉止瀟灑,不似常人,很容易便吸引了李恪的注意。
李恪從此人手中接過茶碗,對道岳問道:“這位師傅可是法師的高徒?”
道岳點了點頭回道:“正是小徒。”
李恪贊道:“果然神采不凡,不愧是名師弟子。”
道岳聽得李恪贊許弟子,也笑道:“此乃小徒辯機,在貧僧眾弟子中就以他最為聰穎,一點就通。太子別看他年少,但對佛家典籍卻頗為精通,每每講道也在眾人之上,對貧僧助益甚多。”
道岳當著李恪的面夸贊辯機,也是看著李恪似乎對辯機頗為贊賞,特地說的,其中不乏向李恪舉薦辯機的意思。
在大唐,不管是入世還是出世,做官還是經商,都繞不開“模樣”兩個字,模樣生地好,長的俊俏,自然而然地容易為人所賞識,而在道岳眾弟子中,就沒有比辯機生地再好的了,辯機若是能入李恪的法眼,自是最好。
在時下,佛門和道門的相爭正盛,因為大唐皇室姓李,又以老子后人自居,開國皇帝李淵更是對道門很是推崇,故而在大唐立國之初,道門是遠勝于佛門的。
不過好在先長孫皇后信佛,連帶著李世民也更重幾分佛門,才使得原本已經漸漸式微的佛門又多了幾分起色,但隨著長孫皇后故去,新晉楊皇后又崇道,禮敬玄都觀,這叫佛門的處境又難堪了許多,若是辯機能得李恪信重,用在左右,這對會昌寺甚至是整個佛門都是一個機會。
只是道岳的心顯然是用錯了地方,當李恪自道岳口中聽到“辯機”兩個字后,已經沒有了其他的心思,李恪擔心的終究還是來了。
辯機確實生的俊美,更難得的是比起稱心的陰柔更多幾分朝氣,看著便舒服了許多,面對這樣的男子,像高陽這種被養在深宮,少經世事的少女是很容易被打動的。
李恪心中想著,不經意間又回頭看向了高陽,但出乎李恪意料的是高陽的眼睛根本就不在辯機的身上,不止是沒有在看著辯機,甚至是對辯機全不在意。
“難不成是我猜錯了?”李恪看著高陽的模樣,自己在心里嘀咕道。
其實李恪自己不知,現在的高陽和那位本該在一年后嫁給嫁給房遺愛的高陽不同,現在的高陽身邊有李恪這樣出色的兄長,也常能和東宮李恪門下的那些天之驕子們打交道,無論是心胸、眼界,還是自己身上擔著的責任,現在的高陽都要高上許多,又怎會對一個小和尚另眼相看。
而就在李恪看著高陽,若有所思的時候,道岳法師看著李恪有些左右搖擺的模樣,突然開口對李恪道:“看太子面有逡巡之色,是否是在為公主拜入佛門,為俗家弟子之事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