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云聽著李恪的話,哪還不知道李恪的意思,阿史那云的臉上不見羞色,也玩笑回道:“我可不知陛下說的是什么,我是沖著陛下許諾我的可汗之位來的。”
阿史那云玩笑說著是為了李恪說的可汗之位,其實她又哪里是貪戀權勢的人,如果她當真有意要掌突厥之權,早在貞觀十一年,李恪提兵北伐,凌霸漠北的時候,就已經可以一試了,又何必等到今日。
李恪道:“此事是我和幾位宰相議定的結果,長孫沖在來的路上想必已經同你仔細說過了吧。”
阿史那云道:“長孫尚書確實同我說了,陛下行事,總是能出人意料。”
李恪看著阿史那云有些擔憂,寬慰道:“此事你不必煩心,朝中上下都已經布置好了,你只需順著做就成。”
阿史那云道:“我倒是不擔心這些,我只擔心自己一介女流,未必能有這個魏王,畢竟此事關系的不止一個突厥,此事一出,草原各部擔心陛下接下來的舉動,怕是要如驚弓之鳥了,說不定還會引起漠北騷動。”
其實自打李恪北伐定鼎漠北之后,雖然在盧山駐兵,均衡各部,但實際上并不曾直接干預各部的內政,故而各部也能相安無事,但這一次李恪立阿史那云為突厥女汗,便算是直接干涉甚至決斷突厥內務了,草原中必有不滿李恪之人,而且恐還不少。
這些人害怕李恪如法炮制,威脅他們的地位,一旦急地厲害了,說不得還會帶起兵禍,使得平靜多年的漠北再起戰火。
阿史那云都能看得出來的事情,李恪又怎會不知,而且就算李恪不知,朝中宰相也會提醒于李恪,所以對于這些事情李恪是早有準備的。
李恪道:“我為大唐君王,又繼父皇天可汗之名,麾下所治又豈止我漢人百姓。在我眼中,漠北各族雖是藩屬,但也是我大唐子民,我視之如一,我欲以漠北為邊州,草原各部為州民,如此才可使戰事消弭,天下久安。”
阿史那云問道:“陛下的志向我一直知道的,只是這么做會不會有些操之過急,如此一來只怕會給了那些早欲叛逆的人一個機會。”
李恪以兵威壓服漠北,使得漠北各族相安無事十年,但這并不意味著漠北就真的太平了,相反地,十年的太平之下已經有些漠北部族不再滿足于李恪劃定的界線,蠢蠢欲動。
以往李恪不插手漠北內政,他們不敢妄動,但現在李恪直接在漠北立汗了,自然就給了那些人說辭,相互勾結。
阿史那云之言確實在理,但李恪卻道:“這是他們的機會,又何嘗不是我的機會。”
阿史那云看著李恪志在必得的模樣,瞬間明白了李恪的意思,對李恪道:“陛下想要借此事逼出那些宵小之輩,徹底整合漠北。”
李恪點了點頭道:“不錯,漠北的規矩我已經定好了,現在漠北各族就是羊群,而我就是牧羊之人,我要叫整個羊群聽話,自然就要挑出那些不聽話的殺掉,否則留著那些不聽話的羊在羊群里,雖然一時無礙,但早晚必成大禍。”
李恪說著,眼神突然一冷,道:“我南歸已經十年,許多草原部族只怕已經忘了我,也忘了當年流過的血了,若有必要,我倒是不介意幫著他們再回憶回憶,好叫他們記得,草原之上到底是誰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