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一暈倒,整個乾清宮里亂做一團,滿洲親貴大臣紛紛靠上來,又是按摩又是喂水,忙的不亦樂乎,這也足以看出多爾袞在清廷之中權勢滔天,也有幾位親貴在一旁冷眼旁觀。
實際上,清廷這些親貴都知道多爾袞的能耐,論陰謀黨爭,沒有人是他的對手,但這個家伙素來身體虛弱,在皇太極死后,掌握實權的多爾袞和居中持重的濟爾哈朗成為了兩大輔政王,但是很快,隨著多爾袞入關定鼎,阿濟格與多鐸追剿順、西,多鐸南下剿滅南明,勒克德渾執掌湖廣,多爾袞的權勢到達了頂峰,把鄭親王濟爾哈朗擠掉了,但多爾袞這個政治聯盟有一個隱患,那就是多爾袞并無子嗣,入關之后,多爾袞納妾頗多,但也就只有一個女兒罷了。
“哼,整日和那些小浪蹄子混在一起,不把身子糟蹋了才怪”阿濟格不咸不淡的說道。
親貴行列之中,鄭親王濟爾哈朗和禮親王代善同時睜開了眼睛,濟爾哈朗雖說丟了輔政之位,但實權仍在,代善更是愛新覺羅中宗親之首,子孫之中多出眾之人,因此多爾袞兄弟之外,這二人便是實權之人。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濟爾哈朗微微點頭,他們知道,當年在皇太極的挑撥下,阿濟格與多爾袞這兩個親兄弟一直是面和心不和,濟爾哈朗倒下,阿濟格對扶持多鐸上位輔政王,而沒有支持自己的多爾袞心懷怨恨,阿濟格自命不凡,但終究是時運不濟,當年南下追剿順軍,阿濟格領兵在陜北失敗,若非多鐸打下潼關,便不會那么順利,阿濟格功勛終究是遜色一些。
好一會,多爾袞終于醒來,豪格站在那里,冷冷看著,多爾袞臉色蒼白,道“本王方才失態了。”
豪格道“攝政王殿下肩上是大清國的擔子,不堪重負我等也是理解的,可身為中樞之首,動輒生病暈倒著實不好,今日是立時醒來也就罷了,可若是昏迷個日,這軍國大事,便是要擱置。”
“肅親王是有所指。”多爾袞坐在那里,清咳幾聲,淡淡問道。
豪格道“當然,大清國富有四海,如今又是多事之秋,攝政王身體不適,一個人怕是挑不起這個擔子,不如還是恢復兩王輔政為好。”
“那肅親王是要當這輔政王了”多爾袞平淡的問道。
雖說豪格跳梁囂張,但多爾袞卻一點不把他當成威脅,這不是皇太極剛死的那段時日了,當年支持豪格的重臣要么失去權柄,要么投誠,要么分化,而大位之上已經有人了,身為先皇長子,今上長兄的豪格是絕不可以擔當輔政王之位的。
豪格雖然沒有其父的政治智慧,卻也看出這一點,他說道“本王自然是要避嫌的,但其他人未必當不得。”
其他人中,阿濟格有這個野心,但沒有人支持,代善太老了,一直居中不言,這個時候也不會居于炭火之上,看來看去,還是濟爾哈朗最有可能。
“咳咳,當初鄭親王也不過是沒有管好下人,也就是失察之過,如今事情過去了,還是請鄭親王輔政的好。”代善開口,擲地有聲。
多爾袞這個時候算是瞧明白了,這是有人在趁著多鐸失陷揚州之事來分自己的權柄,不過多爾袞并不擔心,鄭親王并非老汗血脈,對皇太極一脈也不是死心塌地,性格頗為懦弱,是個好對付的,多爾袞沉默了片刻,道“禮親王此言甚為有理,本王當初力主加罪于鄭親王,也只是想小懲大誡罷了,大清如今還是需要鄭親王出山的。”
“哦,如此,那就恢復鄭親王輔政叔王之位。”代善道。
豪格冷哼一聲,坐回了椅子,高居御座之旁的布木布泰看到這般場景,心中稍稍放下心來,道“那島夷禍亂江南之事,請攝政王、輔政王和諸位親貴大臣一道拿個主意。”
多爾袞坐而不言,如今形勢陷入兩難,他不想失去多鐸這個親弟弟和最忠誠的幫手,但也不想讓江南兵馬犯險,想要兩全其美,卻沒有善策,只得把皮球踢給了濟爾哈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