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希道“簡單,這本是秘密談判,清廷還不知道我們已經知曉其人員名單,清廷也有意隱藏此事,龔鼎孳自然是要秘密前來的,抓住機會,擒獲他,就當擒獲一個尋常的漢奸官員。”
“嗯,辦法不錯,滿清也只能吃一個啞巴虧”李明勛道,在打擊江南文人士紳方面,李明勛向來是不遺余力,若不是這些人本來就臟,只需要揭穿其虛偽的臉皮即可,李明勛說不得要多讓人潑臟水的,他想了想,說“我記得龔鼎孳的原配夫人似乎恥與之為伍,這兩個人若是對簿公堂,那可真是發人深省,讓人知道江南士紳的眾叛親離呀。”
何文希點點頭,他想了想,說道“那夫人似乎是童氏,曾被朱明封為孺人,是一個頂有操行賢節的人,也曾公開拒絕滿清的封賞,確實是有得用之處,此間應當在龔鼎孳老家,我會派人去請的,不過說道龔鼎孳的夫人,估摸此間他秘密前來,或許還會帶現在的夫人,那位一品誥命”
李明勛微微點頭,知道何文希為何猶豫,其實龔鼎孳被選為秘密談判代表,他也是知道其中奧秘的,滿清與合眾國一開始就是死敵,而談判還是將就熟人熟臉的,偏生滿清內部的滿洲、蒙古等族已經被認定為被驅逐的韃虜,而漢官階層也是要被清算的漢奸,臨時又找不到信得過的文人,要說與合眾國這邊有淵源的,還是要看龔鼎孳,因為其現在的夫人顧橫波當年在江南與李明勛的如夫人李香君是熟稔的。
“一并拘了,勿讓人知”李明勛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何文希微微點頭,他知道這不合乎合眾國的律法,但安全局做的事就不會考慮合法不合法,只看有利和無利。
況且,顧橫波也不是什么好玩意,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女人當年恬不知恥,北上接受滿清誥命的時候,就已經被釘死在了恥辱柱上。
諸城。
“哎”龔鼎孳一聲嘆息,伸手推開了一座小院的木門,積雪之下隱隱可見倒臥的兩具尸體,進了房門,卻是看到一個衣衫不存的女人死在了床上,龔鼎孳越發覺得冷,他很不想在這死了人的房間里宿下,但是這個小村子只有十幾間房子,其余都是被火燒了。
“作孽呀,東番人作孽啊”顧橫波披著風衣走進來,看到尸體,兀自說道。
龔鼎孳揮揮手,讓扮做販貨郎的手下過來,吩咐道“把尸體處置了,再弄些吃食來,先燒些水”
說罷,他攬著顧橫波去了一旁的客廳,這里沒有死人,手下撿來磚頭堆砌了一個火塘,點了火,用的就是拆下的木板,燒的噼里啪啦,卻是煙塵很重,顧橫波一介女子,咳嗽起來,龔鼎孳滿眼不舍“辛苦夫人了。”
“老爺哪里話,為了老爺,奴什么都做得。”顧橫波的腦袋搭在了龔鼎孳的肩頭,龔鼎孳更是不舍,呵斥道“怎么還沒有熱水送來,這寒冷天,夫人如何受得。”
手下走了過來跪在地上“大人稍候,熱水需待一會,奴才尋遍了所有的院子都是看不到鐵鍋和鐵壺,只能清洗了一個陶甕來燒水。”
龔鼎孳臉色頓時黑了,顧橫波問“竟找不到一件鐵器嗎”
“那倒不是,鐵鍬鐮刀一類的還在。”手下跪在那里,老實的說道。
顧橫波看向龔鼎孳,臉色完全陰冷下去,從青州出來,為了掩人耳目,一路向南行,繞行南面前往膠州,顧橫波與龔鼎孳見過了太多的殘酷,龔鼎孳一直告訴顧橫波,那些被殺的村民,被掠的鎮甸都是東番島夷所為,而方才聽了這個奴才的話,顧橫波知道,這很有可能是清軍干的。
因為只有那些草原來上的蒙古人才會擄掠鐵鍋這類用具,而那些死人身上的棉衣也是多被扒走了。
“老爺,不再這里宿了,咱們再往前走走,就要進入膠州境內了。”顧橫波小心說道,他們一行六十多人,扮做的是商隊,若是碰到那些無法無天的蒙古人,可是要倒霉,畢竟龔鼎孳的身份是不能暴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