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一進來,一群軍官全都起身,世家出身的以爵位稱呼以分尊卑,而平民出身的則看中職銜上下,對陳平,他們是既佩服又羨慕,而見常阿岱跟著進來,神色就不那么簡單了。
“找地兒坐吧,軍前沒有那許多規矩。”陳平招呼了一聲,自己直接盤腿坐在火盆前,烤了烤有些僵硬的手,把一個墊子擺在一旁,讓常阿岱坐在身邊,繼而問道“昨日剛回來,聽說了你們干的事,到底都是科班出身,比我們這些半路出家的人專業的多,這么漂亮的圖上作業,上一次見時,皇上還在潛邸當太子呢,嘿,熟臉都不少嘛,你們幾個還是皇上的同學,要么就是誠王爺的同學吧。”
“勞侯爺記的。”幾個人笑哈哈的點頭,當初陳平做太子的侍衛長,太子與誠王交好,他們或許記不住自己不熟悉的同學,可陳平不能不記著。
“一恍惚十年過去了,如今都成了事,極好,極好。”陳平夸贊了幾句,細細看了看地圖,問“怎么,這是幫著我定邊將軍公署制定作戰計劃呢”
方才被陳平認出的一個中校說道“卑職等不敢越權,實在是覺得機會難得,如今滿洲龜縮,而帝國又入主西域,已成夾擊之態勢,明年春暖,可趁機進軍,若是一舉獲勝,蕩平韃子,也就不用費心談判了,就算不勝,給韃子以高壓,于談判也是極為有利的。”
“到底是陸軍選中的俊才,說的極是,本將也是這個意思,但說實話,你們制定的這個計劃,與我定邊將軍府會同理藩院商議的可不盡相同。”陳平說道,接過指揮棒,點在了額爾齊斯河與塔爾巴哈臺之間,說“這一路,在我們的計劃里沒有。”
這話一出,軍官們都是嘩然。因為額爾齊斯河發源于阿爾泰山脈南坡,沿著南麓往西北流,最終是要注入到西伯利亞的鄂畢河之中,而現在滿洲人控制的新滿洲之地,就位于鄂畢河中上游,阿爾泰山以北的區域,從軍事態勢上來說,派遣軍隊沿著額爾齊斯河前進,就可以直接插入滿洲之地的心臟地帶,比繞行七河流域及從科布多一帶西進討取順暢很多。
“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么滿洲人介入天山北路局勢的時候,也沒有走這一條路,而是冒險在阿爾泰山東南平緩地帶翻越山嶺呢”陳平環視一周,反問道。
沒有人能回答上這么個問題,幾個軍官低聲討論了幾句,都沒有任何的思路,陳平笑了笑,拍了拍手掌,很快就有兩個衛兵抬著一個箱子進來,陳平說道“這里面是我讓駐塔爾巴哈臺的兩個扎薩克,在夏季的時候準備的,原本準備寄回申京,給各主要媒體的朋友,現在送給你們了,反正效果是一樣的,算個禮物吧。”
箱子被打開,里面拿出來一塊塊玻璃,玻璃也不過巴掌大,上面星星點點的有些黑色的東西,看起來比較厚,但一個軍官接過來看了一眼,就立刻明白了,這是雙層玻璃,那些黑點點是夾雜中央的。
“這里面是什么,好像是蟲子。”
“蚊子吧。”
幾個人一商量,果然看出來是蚊子,陳平打了一個響指,贊許道“說的不差,就是蚊子。”
“將軍送我們這些,定然是有深意了,我等愚魯,請將軍明示”一個軍官放下玻璃,說道。
陳平道“你們覺著,每塊玻璃夾著多少個蚊子”
大家略一看,說“這一大片,如何數的清,七八十個肯定是有的,也許過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