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絨絨再一次懷疑,自己莫不是買到假的辟谷丸了
咽口水的動靜可能有些過于明顯,所以那條漂亮誘人的兔腿才離開了她一點,又飛快頓住了。
“傅時畫她醒了”公鴨嗓飛快意識到了什么,拍打著地面,轉頭大聲喊道“欸,倒也不用這么快過來兔子再烤會糊掉的”
聽到這個名字,虞絨絨很是愣了愣。
她慢慢睜開眼。
她依然是半坐著的,身下也依舊是自己昏迷前的那卷白毛絨的毯子,只是顯然,她已經不在車廂里了,而是靠坐在樹邊。
只見一只毛稀稀拉拉還禿頂的奇怪的黑鳥用一面翅膀虛虛卷著一串烤兔腿,正焦急地看著某個方向。
而那個方向
青衣少年黑發高束,長發在空中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他三兩步走了過來,蹲在了自己面前,再稍微俯身下來,用三根手指隔著她的衣袖,在她手腕上停留了須臾,再移開。
他垂下頭的時候,她幾乎能窺見他束發的黑玉發冠上繁復精致的紋路,再看清他鴉黑的睫毛和過分精致的五官。
天色尚未暗淡,天邊的云色剛剛被鍍上了一層璀金,再向下暈染出層疊的橙紅與緋紫,最后鋪灑在他英挺的鼻梁和線條利索的輪廓上。
“虞師妹啊,”他輕輕掀起眼皮,聲音帶著被夕陽和火烤后的懶散“你這靈符,扔得可真是好啊。”
虞絨絨“”
很難不從這句看起來是夸獎的話里,聽出來某種反諷的意思。
“是這樣的。”傅時畫似乎看出了她在想什么,輕笑了一聲,繼續道“出于上述原因,我的這只傻鸚鵡被你炸成了這樣”
他邊說,邊把二狗提了起來,全方位地向虞絨絨展示了一下二狗的慘狀。
虞絨絨目瞪口呆地看著傅時畫絲毫不給那只通體微黑的鳥半點隱私和反抗余地,從頭讓她看到腳,再掀起那只鳥的大翅膀,讓她直視翅膀下的焦黑羽毛,以及焦黑邊邊上殘存的一點鮮艷色彩,最后還翻轉了鳥的身體,給她展示了鳥的肚子,并試圖掀起尾巴。
虞絨絨倒吸一口冷氣。
二狗實在忍不住了“傅時畫,我勸你它喵的不要太過分”
傅時畫這才停手作罷“總之,二狗的情況你也有了一定了解。但這并不是重點。”
他邊說,邊不知從哪里變出來了一壺水遞給虞絨絨,看著她喝水的同時不忘詫異又驚奇地盯著二狗的焦黑模樣,忍不住再勾了勾唇,才繼續道“重點是,我的劍,砸中了你。當然,雖然確實是你的符先擊中了二狗的,但無論如何,沒有控好劍,是我的錯。”
虞絨絨將水壺遞還給他,再小聲道了謝,努力支起了身子,再想到了自己徹底昏迷之前聽到的話。
怎么說呢,炸成這樣她竟然有點莫名的驕傲,滿打滿算,這可是她揮出的所有符箓里,最有效的一張了。
但把一只無辜的過路鸚鵡炸成這樣,倒、倒也沒什么自豪的。
至于傅時畫的所說的本命劍
她微微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傅時畫一瞬不瞬地看著她,語氣十分溫和地慢慢道“看來,你已經猜出或者感覺到了什么,對嗎那么,可以把我的本命劍還給我了嗎”
虞絨絨沉默了片刻,終于看向了傅時畫,飽含歉意道“我只是想試一下符,試之前也放出靈識探明了附近確實沒有人,但你也知道,以我的修為來說,可能確實范圍有限,造成這樣的后果,我很抱歉。”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觸碰了一下二狗過分慘烈的翅膀,又飛快收回,再認真地重復了一遍“真的很抱歉,還還疼嗎”
二狗耷拉著翅膀,有再大的火氣,在她這樣誠摯的聲音里也消去了大半,被炸成了黑毛鸚鵡的二狗悻悻道“倒是不疼了,但是,我還美嗎”
虞絨絨看著七零八落的二狗,遲疑片刻,決定昧著自己的良心,真誠開口道“是最美的被炸鸚鵡。”
二狗很滿意,決定暫時放虞絨絨一馬,旋即轉過翅膀“那、那把我們小畫畫的劍還回來,這事兒就算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