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罰堂丁堂主側頭看向了不渡湖的方向,葉紅詩稍晚一步,似有所覺,隨著自己師父的扭頭而探出神識,卻被對方輕輕抬手“無妨。”
“究竟是怎么回事”葉紅詩擔憂問道。
“不渡湖的大陣動了。”
葉紅詩神色更加凝重,手已經按在了腰側的鞭子上,卻看到丁堂主并無緊張,不由得一愣,又想到了什么,試探問道“是傅時畫”
丁堂主笑了一聲,搖了搖頭,顯然有些無奈,又有些感慨“除了他,還有誰會去這樣招惹那個死老頭子”
湖中的手終于完全探出了湖面。
那只手在半空如拈花般輕輕一揚,便將虞絨絨揮出的那道符握在了掌心,再用力一握,這才倏而將所有的符意都徹底碾碎。
凝聚的水在半空微停,再如同碎裂的墻皮般簌簌而下,與湖面碰撞出水花。
“劍符。”那道聲音突然湊得很近,虞絨絨近前的一片湖面有了些沸騰的泡泡,目光無法穿透水色,但很顯然,那聲音便是凝出這些泡泡的始作俑者“你會畫劍符,卻在怕,你在怕什么”
符意如劍意,皆由心生,對方既然能一掌捏碎虞絨絨的符,境界自然不知比她高出多少,能窺見她符中之意,也是正常。
虞絨絨頓了頓,應道“我怕水。”
那聲音愣了愣,傅時畫也愣了愣。
只有二狗猛地睜大眼睛,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十分興奮道“這不是巧了嗎我也怕水天下最聰明可愛的兩個人都怕水,水,是一切可愛的敵人”
“你的符里,有淵兮的劍意。”那聲音繼續道“傅時畫這么大方,竟然把本命劍送給你了”
傅時畫不知從哪里掏出來了兩個小馬扎,自己坐了一個,再拍了拍另一個,示意虞絨絨也坐下。
“容叔啊,此事說來話長也不長。”傅時畫嘆了口氣,大致描述了一下當時的情景,再問道“來找您也是想問問您,有什么辦法讓我那破劍從她身體里出來”
湖中被他稱為容叔的人翻滾出了更多泡泡“紅燒肘子三個。”
傅時畫不慌不忙地從乾坤袋里掏出了方才順來的、還帶著余溫的紅燒肘子,在湖面之上晃了晃“一個肘子換一個問題的答案,剛才只是第一個問題。”
他扔了一個肘子進湖里,湖水形成了一個小漩渦,將肘子卷入了其中,容叔含糊應道“辦法倒是有。而且有兩個。”
“只要開脈,淵兮自然就出來了。”
傅時畫捏著肘子的手緊了緊“還有一個呢”
“那是第二個問題了。”
于是第二個紅燒肘子落入水中,容叔一把接住,再道“要么你去拔了湛兮劍,淵兮自然會回到你手里。”
傅時畫神色驟凝。
這是虞絨絨第二次聽到湛兮劍的名字了,而她也已經想起來自己到底為什么覺得這劍的名字耳熟了。
她苦笑了一聲“湛兮劍不是早就用來封印那位上古魔神了嗎豈是說拔就能拔的您說笑了。我聽明白了,說到底,我還是要去登云梯。”
傅時畫萬萬沒想到,這件事落到最后,竟然好似畫了個圓,又回到了登云梯上,心中沒由來地有些生氣,竟是轉身便要走。
虞絨絨卻向他伸出了手“大師兄,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要問問這位前輩,可以借紅燒肘子一用嗎”
容叔怪笑一聲“一個肘子一個問題,那是傅時畫的代價。你問,我卻不一定答。”
虞絨絨脾氣很好地笑了笑,依然俯身將肘子放入了水里。
她的指尖觸碰到不渡湖的水,湖水冰冷,她卻有了一種好似被灼傷般的感覺,但她卻沒有抽開手,只這樣低頭問道“不回答也沒關系,我只是突然想問問為什么我道脈凝滯,萬法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