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絨絨喉頭酸澀。
“臨死之前,能看到小師妹的徒弟,能將我的一生所教你,我很知足。”她溫柔地勾勒著她的輪廓“我是你的六師伯,我叫汲羅,代我向你的師父問,我很想念她。”
“六六師伯。”虞絨絨的眼珠大顆大顆地滴落下來,她飛快抬抹去眼中的淚,生怕淚水模糊了視線,會看不清記不住面前的汲羅。
耿驚花佇立在半空一動不動,聽聞這句話,卻慢慢閉上了眼,掩去了眼眸中的苦痛之色。
汲羅輕輕松開虞絨絨,再飄到了阮鐵和小韓師兄幾人面前,她的撫過幾個人,他們身上的傷已經徹底被治愈,她束站在他們面前的礁石上,聲音溫和“你們都很,浮玉山的以后有你們在,我很放心。”
小齊師兄已經放聲大哭了起來。
靈光溢彩,汲羅的靈劃過半空,在傅時畫面前駐足,仔細看了看他,輕輕“咦”了一聲,再抬十分輕柔地摸了摸他的頭。
“六師姑。”傅時畫單膝跪地,認真向面前的女子禮。
汲羅溫柔地看著他“初次見面,是如此場景,我實在慚愧。就送你一句話吧。”
傅時畫恭謹聽著。
“如果面前實在沒有路了的時候,就用你里的劍劈開一條。”汲羅柔聲道“這條路不走,我知道你能走下去。”
黑發高束的少身形微頓,再深深頷首“是。”
汲羅于是輕笑一聲,終于騰身而起,她的身形比之前更加虛幻透了一,幾乎快要看不清她的輪廓。
她終于重新站在了耿驚花面前。
“耿阿花,我知道你會來,所以我一直都在等你。你還算幸不辱我命,小樓從來都會胡鬧的七師弟,終于可以撐起一片天地了。”汲羅眼眸亮地看著他,她虛幻的身影再向前一步,在耿驚花額頭上輕輕彈了一下。
剎那間,兩人仿佛回到了那小樓樓邊,梨花飄落之時,還是少女的汲羅捻起一朵純白梨花,悄悄別在了樹下酣睡的少頭發里,再在他耳邊大聲道“起床了耿阿花”
少耿驚花一個激靈跳了起來,憤憤看向這位總是喜歡捉弄己的六師姐。
對方笑意盎然,再彎腰抬,在他額頭輕輕彈了一下。
“耿阿花的花,是梨花的花嗎”
耿驚花顫抖著從己的乾坤袋里,掏出了一枝被道元包裹得極的花。
是小樓梨樹開花最盛的時候折下來的梨花。
汲羅眼微頓,她抬想要接過來,然而她的指卻穿過了那一枝花。
耿驚花的顫得更加厲害,汲羅的笑容卻更溫柔愉悅,似乎沒有想到,己臨死之前,還能看到一枝仿佛穿越了所有時間與空間,跨越到了己面前的小樓梨花。
“我很高興,真的很高興。”她輕輕笑了起來,上前一步,擁住了站在虛空中衣衫臟亂的小老頭“不過,你可千萬不要作多情,我真沒喜歡過你。”
“我魂歸天地,身歸浮玉山,心歸小樓。我已此生無憾,不必記得我。”
耿驚花伸著,看著她的身影在己的懷里逐漸稀薄,再真正化作天地之間的一點流光。
許久,他的聲音終于喃喃響了起來。
“是梨花的花。”
“耿驚花的花,是梨花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