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瀾猶豫了一下,便平靜的開口“珩兄,想必你也知道了,魏國大將軍的部下陸劍,正在南境蒼風港外徘徊不定,我現在有兩個問題,要親自去南境確認。”
“哪兩個問題,你擔心容朔”容珩反問。
顧瀾承認道“是,第一,魏軍是一定會出兵的,可是他要突襲的城池,究竟是哪里,這個誰也不知道;
第二,元祿背叛魏國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到魏君濯耳朵里,他絕不會還堅持四個月后才攻打南境的計劃,所以我覺得,睿王會有危險,我不會不救我兄弟。”
顧瀾摸了摸腰間的龍泉寶劍。
容珩見到裹著麻布的劍和槍,勾了勾唇,忍俊不禁。
他自動忽略了她話語中的“兄弟”二字,雙眸沉了幾分
“魏軍越是在蒼風港外徘徊,越意味著不會攻打此處,可還有一種可能,魏君濯認為,我們和容朔也會這么想。”
顧瀾稍作思忖,點頭
“對,他還有可能會反其道而行之,一開始,做出一副要攻打蒼風港的樣子讓睿王戒備,可他意圖太過明顯,又會讓人覺得他是在聲東擊西,圖謀的是其他城池,等睿王放松了警惕,他再一舉攻下蒼風港的確,有這種可能。”
“所以,蒼風港也不能懈怠。”容珩說道。
顧瀾“嗯”了一聲,才問道“所以你為何要去南境,又為何能出城”
原書中,容珩是隨定遠侯一起出征的,到了南境,他們整頓舊部,收攏軍隊,用了許久時間,將在南境肆虐的魏軍趕了出去,并且收復了失去的城池,才被論功行賞,封王拜將。
現在這個時候,距離原書容珩被封為監軍帝使還早著呢,至少,也有一年多的時間。
容珩說道“我有我必然要去見容朔的理由。”
他回過頭,看著已經大亮的天光,朝陽明朗,來路坦蕩。
他握住韁繩的手緊了緊,道“容朔的母妃嘉太妃,如今在張奉才的府邸里,接受杜常寧的救治,但是她快死了,她求我,將一封信交給容朔。”
“嘉太妃”顧瀾知道這個女人,之前的中秋佳宴上,似乎見過一面。
容珩的眼底閃過一絲殺意“嘉太妃得罪了太后,被灌下毒酒,但容璟還要用她安撫牽制容朔,就讓張奉才找御醫醫治,張奉才找到了杜常寧,我才知道了此事。”
顧瀾問“那毒,連你也救不了嗎”
容珩搖了搖頭“張奉才去晚了,毒性已經深入五臟六腑,師父能維持她兩個月的壽命,也只是用藥物吊著,她,大概活不過今年夏天”
顧瀾看著他冷峻的面容,低聲道“容珩,你跟嘉太妃關系如何”
容珩眼前浮現出前些日子在張府看見的,嘉太妃病入膏肓的蒼老面孔,其實,那女子年輕時與蕭凝有幾分相似,才會被蘇太后利用。
“她從前,不讓容朔接近我,她說寵妃與幼子,是太子的敵人,而容朔是皇長子,應擺正自己的位置,永遠站在太子一邊,”容珩淡淡地說,“但后來在掖庭那些歲月,她有時候,會偷偷送些吃的給我。”
嘉太妃一輩子都謹小慎微,哪怕容朔已經封王,她還是活在太后的陰影中,最終卻被太后所害。
顧瀾眨了眨眼睛,摸出一粒糖,遞到容珩手心,小聲道“容珩,你怎么什么都告訴我”
他的后手,他的計謀,他的手下,都對她和盤托出。
容珩笑了笑,將糖豆放到嘴里“你不也是什么都告訴我嗎。”
侯府的李伯,亦或者是之前多吉的事,前幾日元朗的事情,顧瀾都沒有做任何隱瞞。
容珩心里和嘴巴里都甜絲絲的,悠然反問“還是說,顧小侯爺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