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奉才死了。
皇宮中,容璟幽幽的睜開眼睛,看見的是頭頂蒼青色的帷幔。
“張奉才”
他沙啞著聲音喚道。
推門聲傳進耳畔,繆慈手里端著一盞熱茶走進來,語氣充滿驚喜“陛下終于醒了寧安公主已經在外面侯了許久,就想照看您呢。”
“你沒有讓她進來吧”
容璟問道,不由自主皺起眉頭。
他只開口說這么簡單一句話,便感受到渾身虛弱無比,胸口傳來撕扯似的疼痛。
“奴才不敢,陛下昏迷之時,除了御醫救治,奴才未讓任何人前來看望。”繆慈內心一松,心想聽張奉才的話果然聽對了,皇上不喜他人探望,哪怕來的人是公主。
“那便好。”
容璟回想起昏迷前的事情,顧瀾不但有余力殺自己,而且,她竟藏了一把匕首
一念至此,他看向眼前的繆慈。
之前,得知顧瀾是女子后,她的搜身之事,他是交給繆慈去辦的。
沒想到,他竟如此無用,連顧瀾暗藏了一把匕首都未發覺。
不過,到底是繆慈之前拼死相救,否則自己要被那個女人捅個徹底。
“朕昏迷了多久”
“有兩個半時辰,陛下,御醫說您這是失血過多而導致的昏迷,這一下距離心脈有一寸偏差,且并未刺得太深陛下吉人自有天相,有龍氣護體,何等宵小都不敢侵犯”
繆慈學著從前張奉才的語氣,恭敬的說道。
“兩個半時辰那張奉才人呢顧瀾現在如何,朕記得朕說了,別讓她受不了刑罰死在地牢,若算時間,七十二道刑罰已經過半,她還活著嗎,還有,寧安來多久了”
容璟冷冷的問,余光自殿內梭巡,并未看見張奉才的身影。
皇帝的唇色淺淡,臉色慘白如紙,繆慈渾身一顫,眼神躲閃著低下頭,挑了個看起來最溫和的問題回答“陛下剛一昏迷寧安公主就來了,一直在殿外候著。”
他心道,陛下最寵愛公主,得知公主守在外面這么久,一定很是感動。
容璟眼中掠過一道銳利的鋒芒,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低聲自語
“朕剛暈過去她就來了,她這消息倒是靈通得很啊,張奉才是越發不中用了罷了,宣她進來。”
“是。”
繆慈戰戰兢兢的將容妙嫣請了進來,心想,多一個在此刻與自己分擔皇上等會兒的怒火,他也能多點安全感。
“皇上終于醒了”容妙嫣著一襲金絲繡牡丹的淺鵝黃衣袍,面容精致不可方物,一進來便急忙趕到容璟床榻邊。
看見他身形如常,只是臉色格外蒼白后,容妙嫣松了一口氣,指尖拂過濕濡的眼角,聲音哽咽“皇上昏迷了如此久,讓寧安好生擔心。”
“是嗎,”容璟接過繆慈端來的茶水,道,“朕還以為,你仍記恨著前些日子那小太監的事情呢。”
妙嫣指尖一顫,垂下眼眸“寧安不敢,寧安知道皇上是為了寧安好。”
容璟抿了一口茶潤喉,卻皺起眉頭“朕素來喝茶只喝七分燙,這茶張奉才呢,讓他滾回來見朕。”
皇上剛蘇醒,便找了張奉才三次。
繆慈“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認命的開口
“陛,陛下張公公奉旨將逆賊顧瀾押送入地牢,沒想到,沒想到他”
“他怎么了”
容璟內心一顫,支撐著身體坐起來,看向大殿門口。
從容妙嫣進來時,他就看見那里跪著一個瘦削人影,有些熟悉。
“誰跪在門外”
“是內司監副統領臨鶴。”繆慈顫巍巍的說。
臨鶴聽見殿內的議話,抬起頭,露出清俊冷白的面容,聲音沙啞而虛弱,卻清晰的傳到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