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四散開,歡快地跑去干活了。屋門前只剩下辛寵和白亭年,白亭年親親她的發頂,把花遞給她,花上露珠猶在,一看就是剛采的。
辛寵不接那花,冷著臉瞪他:“誰是你老婆?”
“你。”白亭年望著她,眼底有無限溫柔,“只有你。”
“你該去看看病了,妄想癥!”辛寵奪過花仍在地上,踩了兩腳,冷著臉進屋里。
白亭年一步不離地跟了進去,笑起來,“我精神正常的很,而且打算帶你下山逛逛,你若不想去,我只能一個人去了。”
辛寵剛坐下,聽他這么說,蹭一聲站起來,“我去。”
白亭年帶她順著陡峭的山路往下走,一路上怪石嶙峋,樹藤攀錯,耳邊鳥鳴獸語,如進入了另外的世界,她只覺得稀奇,四處亂看。
所謂的山路根本不能稱之為路,只是常走的地方,砌上了一塊塊石頭,勉強能走而已。辛寵走得跌跌撞撞、搖搖晃晃,白亭年一直在她身后護著她,確保她的安全,走了足足半個小時才終于來到一片地勢比較平坦的山坡。
白亭年指著一塊大石道:“七色堇就長在那里。”
辛寵迫不及待翻過大石,一片花海映入眼簾,七色花兒在風中搖曳,如墜入凡間的彩虹,美不勝收。
她不由感嘆:“好美。”
白亭年也與她一起站上大石,放眼四望,”我第一次來這里,也覺得十分美。所以才更加不忍心這里長起來的孩子,過任人糟蹋的日子。”
聽他這么一說,辛寵還真好奇起來了,“那些孩子為什么都叫你大哥?你要占山為王?”
“那你要不要當我的壓寨夫人?”白亭年笑起來,見她又生氣了,才正經起來,“你一帶毒品交易特別猖獗,幾乎所有的男人都吸毒,女人和孩子都是商品,可以隨意買賣。我第一次來的時候是幫六姨帶我辦事,幾個毒販子用繩子捆了幾個女人和孩子帶進來,問我買不買,我問了下價錢,你猜是什么價格?”
辛寵聽到這里已經驚得說不出話來了,哪里敢猜,白亭年笑了一下,繼續說:“十三歲到十八歲的少女只要八千塊,男孩更便宜,四千塊就能買個**歲的男孩。我花了幾萬塊把那幾個女人和孩子都買了。聽那些女人說,她們都是被家里吸毒的男人送給毒販子抵債的,過得就是牲口一樣的日子。”
辛寵義憤填膺,像只被激怒的河豚,瞪著眼睛,“這還有王法嗎?警察也不管嗎?”
白亭年看著她,溫柔地笑了一下,“這世上總有些地方,是陽光照不到的,那里的黑暗,你根本無法想象。”
辛寵低下頭,咬著牙,沒說話,她是當過刑事律師的,自然沒有那么天真,這個世界上的黑暗,她見過許多,可也許在白亭年眼中,根本不值得一提。
“我將買來的人放了,他們卻不肯走,說,就算走了,也會被抓起來,再賣,再賣也不知道能賣給什么人,不如跟著我。我就想,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就索性帶了些人,跟他們回家,將吸毒的男人們和毒販子都趕走了,將那里圈成鬼美人的地盤。”白亭年說,“至少這樣,毒販子就不敢再進來了,這些人就不用再被賣了,能過上正常的日子。”
“你說得……就是這里?”辛寵指了指腳下,又指了指山上,“那些孩子,都是你買的?”
白亭年點點頭,又忙澄清:“我可沒讓他們干過什么壞事,也沒欺負過他們啊。”
確實。看那些孩子開朗活潑,也不像是受過欺負的。
辛寵看著白亭年,又看了看山上,崖邊忙著修圍欄的小子們隱沒在樹里,完全看不見,她心情復雜,不知該如何描述,過了許久才說:“小白,你是好人。別再做傻事了,迷途知返吧。”
白亭年冷笑:“什么叫迷途?只因為我愛你,我走的路就是迷途?”
“你做的事情這叫綁架,是犯法的,你是律師,難道不知道?別偷換概念!”辛寵回瞪他。
“不!”白亭年的笑又溫柔了起來,“我這叫追求。一直追到你答應我為止。”
辛寵懶得跟他吵架,咬咬牙轉身走了。
走了幾步,見白亭年在后面跟著,怒氣沖沖吼了起來,“別跟過來,我去尿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