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楚慕懷竟是為了這事而來,楚婉心底不由得一暖,柔柔笑道“三公主到底是孩子心性,阿兄放心,我并沒有受什么委屈。”
話雖如此,可簫媛素日里的刁蠻任性和不講理是出了名的。楚慕懷還是不放心,正要再問一兩句的時候,就瞧見楚婉已經偏過臉和江奕說起悄悄話來,時不時地掩唇輕笑一二。
算了,不問了。楚慕懷滿目滄桑地率先轉身折回府中。
自那日宮宴過后,簫媛因此禁足在自宮中不得出,倒也讓京都不少人松了口氣。
日子一晃就入了初夏,大齊的周遭開始動蕩起來,先是東漾的大壩因為貪官污吏的克扣材料導致坍塌,引起了洪澇,沖毀了大半的莊稼,致使東漾大批百姓外逃,成了流民。
楚婉接到消息的時候正坐在院中吃著冰鎮的葡萄,聞聲不免嘆息。
有些事情終究是躲不過。
不過也有一些好事,便是何健行承認當年罪行,并指認此事蓋由宮家指使。雖然宮家的人將這件事的罪責都推到了已死的宮淮身上,但也難逃被圣上斥責。
楚婉讓小青將葡萄分了一半送去楚慕懷的院落,順道讓她去問問賑災的銀兩楚慕懷可都有準備好了。
小青依言去了,約莫幾刻鐘后便回來了,只說一切都準備妥當,在京都外面也支起了粥棚,也可暫解燃眉之急。
聽到楚慕懷將一切都安排妥帖了,楚婉心底才稍稍安撫一些。
約莫日的功夫,京都外就出現了大批的流民。
這幾日朝堂上也因為東漾的事情吵的沸沸揚揚不可開交,有些大臣主張開城將這些人都放進來安置,而另一些人卻是決意不肯將那些流民放進來,當中就有宮家人在。
“那些流民不受管教,昨日還打傷了一個守城的士兵,這要是放進來京都豈不是要亂了套了。”宮望穿著朝服,手執牙笏率先出列,義憤填膺地說道,最后不忘總結,“陛下,這些流民萬萬不能放進來。”
王家的人就站在宮望對遭,聞聲冷哼一聲,亦是不甘示弱地出列說道“眼下正值酷暑,各種瘧疾肆行,若陛下不妥善安置那些百姓,恐怕后患無窮啊。”
有了宮王兩家的開頭,其余朝臣也紛紛站隊,不甘示弱地爭吵起來。
皇帝坐在龍椅上,頭疼地看著下方亂遭遭的眾人,“行了,都別說了,此事稍后再議。”
“朕今日身子不適,這朝會就到此為止吧。”
皇帝話音一落,龍椅兩邊站著的內侍也忙高聲唱喏散朝。
底下站著的朝臣們始料不及,面面相覷地望著對方。
自入夏以來,陛下這身子好像就不大好了,今日這情況也不是第一回了。
江奕在散朝后被皇帝招去了養心殿。憑借著上一世的經驗,這一世江奕幾乎是不費多少力氣就輕松拿捏住了皇帝的心思。往往皇帝心中剛想到的事情,他便已經開口說出來了,且從不僭越,甚合帝心。
“江奕,今日早朝上的事情你如何看”皇帝懶散地坐在榻上,一手撐著額頭,閉著眼問道。
江奕先是行了一禮,須臾沉吟半晌,緩緩說道“臣以為不當放那些百姓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