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齊在當今皇帝的治理下,雖是表面上看上去一團和氣,實則暗里早已被蛀蟲鉆空,猶如一刻中空的大樹。
眼下皇帝昏迷不醒,蕭平陽這個乳臭未干的三皇子接管朝堂,雖然有宮家在背后施以援手,可大齊上上下下對此不滿的大有人在,更別提還有大大小小的藩王。
一時間大齊風云涌動,不少人都嗅到了變天的意味。
其實說來蕭平陽無法完全使眾人信服,歸根結底是因為他手上沒有握著絕對的力量,單憑一個皇子的身份很難讓人心誠歸服。
這時宮望和純貴妃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駐扎在京城百里開外的三十萬人馬,那原是歸楚家人調動的。
可眼下楚慕懷都還在詔獄待呢,皇帝更是半死不活地吊了口氣,這三十萬人馬歸誰自是不必想了。
正當宮望想著如何調動那三十萬人馬時,忽有探子來報,說是那原本安安靜靜駐扎在城外的三十萬甲士一夜之間齊刷刷地拔營朝京城趕來。
宮望忍不住瞪眼,下意識地看向坐在對面的蕭平陽,莫不是他暗地里下了什么命令
接到宮望的視線,蕭平陽無聲地搖頭,他從未有過什么命令,至于那些人為何會有異動他也不清楚。
想到那些遠在封地上蠢蠢欲動的藩王,宮望心下一緊,咬牙吩咐探子回去細瞧,看看到底是誰在調動這些人。
將事情都吩咐下去后,宮望復又看向蕭平陽,說道“如今陛下昏迷不醒,殿下登基繼位的事情也該早日提上議程了。”
回頭他便去尋幾個官員聯合起來造個勢,屆時蕭平陽登基繼位不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看到兩眼迸發出火熱光芒的宮望,蕭平陽并未多眼,只是漠然垂眸,食指有意無意地撥弄著一枚玉扳指。
繼位呵。
楚慕懷早些年的時候也在軍中歷練過一段時日,所以眼下調動起人馬來倒也算是得心應手,不過兩日有余的功夫,烏壓壓的三十多萬人就壓在城門外。
宮中的宮望和純貴妃在得知領兵的人是楚慕懷后,第一時間派人去了詔獄,得到了卻是人早就丟了的消息。
宮望氣的為此殺了不少人,純貴妃亦是在自己宮中泄憤打罵宮人,一時間宮里宮外人人自危。
“他們楚家是不是早就謀劃好了這一切,說什么一心只為大齊,實則還不是要做一個亂臣賊子”宮望氣急敗下地站在殿下叫罵,蕭平陽坐在御案前,聞聲只微微勾起唇角,露出輕嘲的弧度。
“舅舅難道沒有聽說嗎,他們楚家打的是清君側的旗號。”蕭平陽看著宮望輕聲說道“如今看來,真正的亂臣賊子恐怕是我們。”
宮望嘴里的話一噎,盯著蕭平陽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蕭平陽疲倦地看著眼前隨意堆疊的奏章,眉宇間隱隱有解脫之意。
忽地,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古怪地笑道“江奕是否尚且在城中”
宮望不明覺厲的點頭,不知為何,他總覺得眼前的蕭平陽不似往常,反倒讓他覺得有些陌生。
蕭平陽勾起唇角,對著一側的內侍吩咐道“宣江奕入宮,本宮有話要同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