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臉笑”
中年女人瞬間氣不打一處來“早知道你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當年你得了肺病,快死了的時候,我就不該把家里的摩托車賣了救你。”
“結果你呢,你居然卷了你媽的手術費,帶著陳家的小子私奔了”
“你知道你媽差一點就沒命了嗎”
“你知道你妹妹被你害得有多慘嗎”
她越想越氣,以至于話都還沒有說清楚,就抓起旁邊的一把破掃帚,想狠狠地揍池獻一頓。
結果她剛把破掃帚舉起來,就被人攔住了。
她轉頭一看,來人可不正是池秋蕓。
她抓著中年女人的手顫抖不已,眼睛緊緊地看著前方的池獻,在她旁邊,站著同樣紅了眼眶的池清。
看見池秋蕓那滿頭的白發以及干瘦的軀體,池獻的鼻子直接就酸了,但他還是忍住了。
他笑著說道“媽,小清,宋姨,我回來了。”
池秋蕓的眼淚直接就落了下來“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中年女人也就是宋姨原本還想說些什么,但是看著池秋蕓和池清的樣子,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大街上到底不是說話的地方,然后他們就回了家。
準確地來說,是回到了池家租住在五樓的房子。
這個一室一廳一廚的小套間,一共不到四十平,本來就很逼仄,隔壁又是公廁和公共浴室,所以家里的味道實在好不到哪里去,再加上這棟樓還是上世紀八十年代的造物,屋頂和墻壁上掉粉皮的地方甚至比哈密瓜外皮上的裂紋還要多,所以它的破舊和凌亂程度可想而知。
但是池獻卻一點也嫌棄不起來,即便上一世踏入元嬰之后,他就有了自己的仙峰,占地幾千畝的那種,后來出入其他俗世,住的也都是那些王朝的皇帝專門為他空出來的皇宮。
因為這是他曾經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客廳里那個已經不知道修補過多少回的沙發,他曾經一睡就是十幾年。
他又伸手摸了摸墻上掛著的一幅老松圖,那是他爸爸畫的,仿的是張大千的作品。
因為懸掛了二十多年,饒是再怎么精心的養護,紙面上也已經泛了黃,邊邊角角的地方更是隱約能看到不少的霉點。
到這時,池獻才真正有了心頭落地的踏實感
池獻忍不住又伸手摸了摸手邊已經老舊不堪的熱水壺。
當然了,如果這個時候他的肚子沒有突然叫喚起來,那就更好了。
一直紅著眼睛看著他的池秋蕓這才反應了過來,她幾乎是同手同腳“餓了是嗎我去給你做飯不對,家里好像沒有糧食了,小清,你快去超市買一點回來。”
“對了,多買點菜回來。”
不管怎么說,池獻都回來了。
對她來說,只要他回來,就是一件大喜事。
池清也收起了臉上復雜的神情,低聲應道“好。”
池秋蕓又轉頭看向宋姨“老宋,要不你中午就在這兒吃吧”
宋姨這會兒也冷靜了下來“行。”
“正好,我那兒還有一小塊去年過年的時候熏的臘肉,我去拿過來,就當做是加菜了。”
池秋蕓也沒有拒絕,因為她知道宋姨就是這種絕不占人便宜的性格,她再怎么勸也不會有用。
等到池清和宋姨都離開了,她才轉頭又看向池獻。
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心情面對池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