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的課大受歡迎
學生們都在爭先恐后的去上日本人的課。
這讓代教授和校長都大搖其頭。
校長室里煙霧彌漫,校長坐在沙發上吞煙吐霧,像個煙囪。
代教授站在打開的窗戶前。他會吸煙,但沒有煙癮。倒不是因為煙不好吸,而是困于錢包,他沒能養成一兩個奢侈的愛好。
校長吸煙好酒,則是因為這是學校財務部特批給校長的“交際費”。
校長常感嘆他是交際花,頭牌
“還是大意了啊。”校長嘆氣,“千思萬想,沒想到學生們會對日本人這么感興趣。”
代教授“他們沒什么機會見到外國人。而且日本人的態度很好,比英國人商店前面的印度人的態度都要好。”
這是一個很奇特的現象。印度人是英國人的殖民,他們在英國人眼里就是奴隸,但他們卻十分看不起中國人,哪怕他們在中國的土地上給英國人看大門,他們都看不起中國人。
那副嘴臉,跟他們的主人學得像極了。
外國人大多數都看不起中國人,跟那些白皮膚黃毛藍眼睛的外國人相比,日本人居然是最講“禮貌”的一群人了。
不是說日本人是好人的意思。用燕燕的話說,這叫“全靠同行襯托”。
代玉書想起就笑了。
這孩子這張嘴,真是青出于藍。偶有妙句蹦出,都入肌入骨,份外喜人。
他打開所有的窗戶通風,再給校長倒了一杯熱茶。
他說“學生們都知道外國人是敵人,可他們事實上從來沒有見過敵人。”
校長嘆氣。
是啊。外國人都在租界生活,哪怕來到街上,不是坐汽車,就是在百貨公司與歌舞廳里。這些地方的臺階都是金子做的,學生們都去不了。
所以他們的仇恨才會投注到同為中國人的憲兵隊與政府頭上。
現在學校里有現成的日本人,學生們的好奇心就抑制不住了。
校長苦笑“這座城池已經淪陷了哇”
去聽日本人上課的不止是學生,還有老師和教授。
代玉書說“那倒沒有。校長,有一些學生和教授并未淪陷。他們早對外國人習以為常,并不覺得日本人有多稀罕。”
校長大喜“哦對了我忘了,祝教授”
代玉書“還有從教會女中考進來的女學生,以及施無為和他的一些同學。”
并不是所有人都對日本人很好奇。
以施無為做例子,他的思路是單線程的。他認為外國人都是敵人。日本人是外國人,就等于日本人是敵人。所以哪怕他去聽了日本人的課,日本老師很溫柔很客氣,他也一點都沒有動搖。
像他一樣思想單純的學生都沒有絲毫動搖。
像楊玉蟬一樣從小上學讀書的女同學,因為能接受她們上學的學校本來就很少,大多數都是由外國人辦的,所以她們早就習慣了外國人做老師。
她們也不覺得日本人有什么,去上課單純是為了了解日本。
當然,除了這兩種之外,剩下的就是從來沒有見過外國人,以前只是順從大家,將外國人定義為“敵人”和“壞人”,結果見到日本老師是如此的和藹可親,難免發生動搖。
這其中就需要楊玉燕出手了。她這段時間逢到上日本人的課就去,因為擅長日語,很多時候她都會“幫”日本老師翻譯課堂內容,或主動提問。
當然,其問題極為刁鉆古怪。
這會兒的課堂上,日本老師講日本天皇是萬世一系,楊玉燕提問日本天皇向明朝皇帝求封號自認為子的事。
畢竟這是史實,楊玉燕完全不虛的,哪怕日本老師不回答,她相信同學們下課就可以去找自家老師查資料。
所以別扯什么萬世一系的了,萬世一系聽起來很牛x,但以前你家天皇繼位算不算數,還要問我家皇帝許不許呢。
果然日本老師不回答他沉默的站在那里,一語不發。
楊玉燕也沒跟著罰站,說一句“我的問題提問完了,謝謝老師”,就坐下來了。
課后自然有不少學生去翻明史了。明在清前,史料相當的充分,有許多人家家中藏書較多的,都不用在學校找,回去問一問自家的親長,或家中養著的先生,就能盡知了。
課下,楊玉燕糾集一堆同學去食堂吃飯,一邊一起討論日本老師的事。
捧著獅子頭配米飯,她問“你們有沒有發現,他們很喜歡講天皇的事啊。這個小林桑,已經講了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