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伙伴們提出幫助妓女從良這個目標之前,楊玉燕一直以為現在妓女是合法的職業。
因為報紙上天天都在放妓女的廣告啊。
楊虛鶴天天都在報紙上替妓女打廣告不是嗎
畫報上時不時的就會刊登一則“北地胭脂”之類的廣告,用詞像震驚部出來的,類似明星走穴前來演出的感覺,許多火山孝子就揮舞著鈔票撲過去了。
這么多光明正大的廣告,她當然會以為妓女合法啊。
結果被激情的女學生科普,其實政府早就立法說妓女不合法了,禁止女性從事“傷風敗俗”的工作,為了滌蕩社會風氣,防止疾病傳播,等等。
但事實上卻是上面有政策,下面有對策。
妓院或妓戶只要交夠了保護費,都能繼續開。反而是你不交保護費,警察局和衛生局都會有理由查封你的店,把妓女都抓進監獄,等老鴇交錢才放人。嫖客抓了也是可以勒索一番的。
但政府也不是完全不管。時不時的掃個黃,把楊虛鶴抓進監獄的就是政府的掃黃運動。
女學生們幾乎都加入了第二分部,似乎是王之娥的事給了她們一點勇氣,她們才敢繼續自己的理想。
當然,既然要開會,當然要分析一下為什么妓女會產生,什么是她們產生的根本原因。
從源頭分析起來,才能夠對癥下藥,徹底消滅妓女這種毀滅人性的罪惡職業。
參會的眾人大多都是家中薄有資產,基本上都見過妓女。
除了施無為。
楊玉燕想了想,說“我以前在我爸爸那里見過。”
就是去給楊虛鶴拜年那一次。她見到了一群妓女。
“我覺得她們看起來跟我想像的不一樣。”她說。
她想像中的妓女,都是濃妝艷抹,風情萬種,一看就很有性意味。
但當時她見到的那一群女孩子,全都穿著灰撲撲的大棉襖,一看就是舊衣,肥肥大大的。她們大的十八九,小的十一二,清湯掛面一樣,黑頭發都是編著辮子,或是兩根,或是一根,拿棉繩一系,垂在胸前身后。她們都沒化妝,粉都沒有涂,也沒有戴首飾,小女孩都用紅棉線穿過耳洞,只有幾個年紀大一些的
戴著銀首飾。
總之,就是看起來
楊玉燕“很窮啊。”
都不像有錢人。
還有兩個女學生也說她們在堂會上見過妓女。
堂會就是請了唱戲的班子來,親朋好友坐在一起游戲玩樂。
一個女學生說“我跟媽媽坐在一起,一個換了戲服的小戲子過來乞賞錢,我就拿了兩塊錢給她。她從我們這邊的樓里下去后,我見她跟其他幾個戲子去隔壁樓那里乞賞了。”她停頓了一下,臉有些紅,聲音變小“后來我看她們都進到那邊樓的屋里去了,唱完了戲也沒見出來。”
戲都是一折一折唱的。先唱完的,要是下面沒有她的戲,就可以換了戲服出來找客人們乞賞。遇上女客,最多是伴席清唱一段,賞錢就到手了。可要是到了男客那里,若是當時戲上扮的再是什么崔鶯鶯、楊玉環、虞姬等角色,就容易被占便宜。
另一個女學生說“我見我表哥把那小戲子給拉進屋里去了,后來那小戲子還找到表哥家去了。呸,惡心死了”
二分部的男學生不多,施無為是完全沒有經驗,從開始就是一副頭都抬不起來的樣子。
另外幾個男學生也都有些尷尬。女學生都講完了,都去看男學生。因為默認男學生對妓女肯定有更多了解都十八九、二十幾歲了,別裝傻說你們不知道
一個男學生只好了一個勁爆的故事。
男學生“我有一個堂兄就納了一個妓女做妾。”
這就真的很勁爆了。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過去了。
男學生想一想,覺得堂兄反正也不可能知道他在學校講他家的丑事,何況前面幾個女同學不都說了自己家的事了嗎楊同學連她爸爸的事都講出來了呢,他才講一個堂兄,已經很替自家留面子了。
男學生講起來也是繪聲繪色的“我堂兄成親后就搬出家去,另外買了個院子住。大概過了半年,我堂嫂回家說,堂兄時常借口做生意就跑出去,而且總是天不見回來,花錢如流水。家里擔心堂兄染上賭了,就把人給綁回來了,一問才知道,他不是去賭場,而是買了個小妓,還特意在外面租了個院子放她。每回從家里出去都是去看這個小妓
了。”
楊玉燕聽得津津有味,替大家發問“后來呢”
男學生兩手一攤,特別不負責任“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就知道后來我堂兄和我堂嫂又搬回去住了,過年我堂嫂來就帶了個新姨娘,聽說就是那個放在外面的小妓。”
男學生講到這里,不免有一絲艷羨。
問他對那個新姨娘有什么印象,比如受盡苦楚,受盡白眼之類的。
結果男同學的思路就是不一般。
他思考片刻,說“這個新姨娘挺能喝酒的。我堂兄都讓她到席上幫他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