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淵上空炸響一連串空氣的爆鳴,三道氣息如淵似海的身影徑直飛掠過幽冥淵,向著南邊九州的方向急速掠去。但片刻之后三道身影又去而復返,重新出現在滿是瘡痍破敗的大地之上。
三道身影中一人赫然是逐鹿山的魔宗宗主,夷決子目光陰鷙的看向這片方才被天火犁過一遍地的幽冥淵,四處可見原本駐守這里魔修尸身。這里的空氣滾燙如沸水,又充斥著揮散不去的焦臭味,呼吸幾口就會覺得體內周天運轉不順。
這些魔修生前被天火焚身,現在還能夠在地上留下一灘黑灰的,生前怕都是些本事不低的魔頭,可惜現在方圓百里之內已經再也見不到一個活口了。
自持有神游境修為在身,夷決子深深吸了一口能讓尋常化神境魔修燒毀胸肺經脈的灼熱氣浪,沉聲道:“這是龍息。”
“是龍息不假,但不是那頭深淵魔頭的龍息。”
向來和夷決子不合的麻衫老人面無表情的說道,率先降下身形,腳掌剛落地,地面就發出陣陣脆弱不堪的咔嚓聲,老人腳踩的粗布鞋深深陷進碎屑中。不是因為老人勢大力沉,而是因為幽冥淵整塊大地都被方才的龍息快炙烤熟了。
面無表情的老人兩指捏起一捧飛灰遞在鼻尖下搓了搓,面色古怪,“先前那股赤色龍息飽含充沛至今的火行之力,光是顏色就同深淵魔龍的黑色龍息大相徑庭了。”
絕大多數九州人都不會想到,這名打扮看起來與富家翁相差無幾的老者,會是那惡名滿天下的魔域軍神拔拓閎屠。
三人中最后一人渾身籠罩在寬大的黑袍中,魔氣森然,拄著高他一頭的手杖,讓別人看不清他黑袍下究竟是副怎么的面容。夷決子沒去搭理拔拓閎屠,而是向身旁這位贏氏皇族的大供奉求證,后者聲音嘶啞的道:“老夫是因為感知到幽冥透骨釘上的禁制有不可逆轉的松動,為能繼續鎮壓那只深淵魔龍,才請你們兩位一同前來。現在看來,是有人暗中幫助那條魔龍脫困幽冥淵了。”
拔拓閎屠拍掉手上的骨頭渣子,站起身子來,目露精光,看向九州方向,“那條深淵魔龍哪怕是被七十二枚幽冥透骨釘壓制取其精血百年,而且在自身境界也被限制的情況下,逃跑的速度竟依然不是我們可以企及的,確實厲害的緊。”
身形籠罩在一片黑暗中的大供奉低頭認真道:“當初我曾建議在魔龍身上布下九九八十一道透骨釘,但陛下因為這樣會導致取其精血時的工程過于繁瑣的原因沒有采納。如果知道會有今天,當初哪怕拼著被陛下降罪的風險,也拼死要給魔龍弄到足夠的透骨釘才時。”
夷決子跺了跺腳,疑惑問道:“陛下不是曾經說過,整個人界就只有兩頭龍在。一頭在幽冥淵下,一頭在青云山里。難不成是隱居在青云山的那頭龍來此營救同伴?”
大供奉搖了搖頭,吐露些許實情道:“隱居在九州的那頭龍和這條深淵魔龍根本不是同日而語的存在。據陛下當年說起,九州那邊的龍曾經用無比強悍的神念掃過整片魔域,我們都無法察覺,唯有陛下一人隱約察覺到,隨即就被對方無與倫比的神念沖垮,陛下事后足足休息數日才痊愈。”
這等鮮為人知皇室秘聞對夷決子乃至拔拓閎屠都有著不小的沖擊力,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九州方面竟然暗藏有這樣的大殺器,彼此交鋒下,僅憑神念強度就可以讓陛下一個照面就傷及識海,這該是怎樣強大的恐怖存在?
大供奉繼續說道:“而且據陛下所說,隱居在九州青云山的那條龍在幾年前就撕開了空間裂縫去往他界了,這次援交深淵魔龍的家伙,自然不可能是九州的那條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