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可是當年賈相公的別院”留夢炎邊走邊看,有些疑惑地道。
“留相公真是好眼力,此處正是當年賈相公的水竹院落,現在是陳相公的私第”魏天中笑笑道。
“漢輔,多年不見,風采依舊啊”正說著,陳宜中迎了出來道。
“與權,亦是一如當年啊”留夢炎其實心中已覺不快,自己好歹是其前輩,卻如此怠慢,直到進了后院才露面。而他們相互間應該是互利的關系,卻非相求,可剛剛相見不便翻臉,也只等打著哈哈道。
“漢輔,今日吾以備下便宴,為兄接風洗塵”陳宜中其實也只是想壓他一頭,以便在談判中先占據優勢,邊說邊請其進了后堂。
四人坐定,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一陣唏噓后,幾個人都覺得有些尷尬。當日大家都是同殿為臣,相互拆臺,爭權奪利,斗得不亦樂乎。可是造化弄人,再次相見不僅分屬敵我,各為其主,可卻又不得不坐在一起合作,繼續拆老東家的臺。
“與權,此次和議可聽到什么風聲”留夢炎咂了口酒,打破尷尬道。
“漢輔先請看”陳宜中笑笑遞上一張報紙指點了下道。
“悠悠成敗百年中,笑看柯山局未終,金馬勝游成舊雨,銅駝遺恨付西風。黑頭爾自夸江總,冷齒人能說褚公。龍首黃扉真一夢,夢回何面見江東。”留夢炎接過低聲吟誦道。
“此首為或人賦乃是文履善當年在漢輔投元之后所做,而當下朝中政務皆由其主持,而在公赴臨安和議之際,其又公開刊登在帝國日報上,其中意思想必不言自明吧”陳宜中輕笑道。
“豈有此理,這帝國日報又是何物”留夢炎聽罷臉色變得極為不自然,將報紙擲還慍怒地道。心中暗罵這陳宜中也太不厚道,居然借此羞辱自己,可好歹強壓怒火沒有發作。
“留相公勿惱,帝國日報乃是在瓊州之時,小皇帝將邸報改為此報,公開在市面上發行,其刊登的內容多為對國政、法令及近期發生的重大時事,而時評則可視為朝廷對此事的態度,或小皇帝的意思”姚良臣接過話解釋道。
“前時小皇帝調集重兵偷襲泰興,在相公赴京后,文履善又公開此作,其實就是表明拒絕和談之意,相公此次恐怕是要白走一趟了。”魏天中輕嘆口氣道,顯然認為此次和談的希望渺茫。
“如此說來吾留此已經無用,明日可以回大都交差了,那吾就借花獻佛就當與諸位辭行了”留夢炎聽罷卻笑笑,并不引以為憾,端起酒杯言道。
“這留相公也不急在一時吧,也許事情會有轉機呢”姚良臣聽了有些意外,遲疑了下言道。
“諸位當知小皇帝恨吾入骨,此次前來也是極為冒險,多留一日便多一分危險。既然事情不成,還是早些離開為妙”留夢炎擺擺手道。他其實已經看出來了,這幾個家伙一唱一和除了給自己難堪,就是在嚇唬自己,以凸顯他們的價值,好在談判中占據優勢。因而他以退為進,做出一副不談也罷的姿態,來扭轉被動的局面,順便擺他們一道。
“留相公不怕回去無法交待嗎”魏天中有些著急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