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昺是苦笑不已,自己想做點兒好事咋這么難啊陳則翁給出的辦法與沒說一樣,即便自己放下身段與開發商們一起去參加競價,成了人們會說他借勢壓人,與民爭利;若是沒成,還得笑話他,一個堂堂的皇帝還不若一個商人有錢,這實在有損自己的大宋土豪的威名。而現實是當前他還真拿不出那筆錢來,此外還有大宋官員不得經商,過去雖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他卻是緊盯呢,自己總不能明知故犯,起碼不能光明正大的做吧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陳則翁當下已經答應可以將城外的那片地撥給自己,而據他所知,那片地不小。曾作為蒙軍杭州都萬戶府的奧魯營地,除了安置家屬,還是制造軍用物資的后勤基地,應當還有些東西可以利用。再者不還是有些拆遷補償在,自己可以先干起來,反正那些俘虜們也是只管吃穿,不給工錢。至于后邊沒錢了怎么辦,趙昺也不再想了,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辦法總會有的
面對群臣的消極,趙昺很氣憤又很無奈。當工部尚書戚亞卿在朝會上奏請對臨安城進行改造,以減少對城市的污染時,立刻引發了爭論。他們以為此舉太過擾民,不宜打動干戈,可以對城中的河道進行清淤,垃圾清理即可,而非對整體進行改造。
除了這些進行修修補補的意見外,有人以為當前財政狀況剛剛好轉,便耗費巨資對臨安城進行改造,實是勞民傷財之舉;還有人認為既然收復中原,驅逐韃虜是當前的主要任務,那么還都汴京是必然的,再對行在進行大規模的整修,根本沒有必要;另有人甚至眼,當年高宗皇帝定行在于杭州,是經過高人指點的,山水、建筑皆有說法,不可輕易變動。
大家其實也知這是小皇帝的主意,但是不敢針對趙昺,便轉向了工部尚書戚亞卿,紛紛上奏彈劾。言其好大喜功,為成就自己之名,蠱惑皇帝修城。而這還是客氣的,有臣僚直言其是以造福于民為名,實則是為中飽私囊,從中收取好處。更有甚者彈劾其是此舉包藏禍心,欲借此挑動民心,陷皇帝于不仁不義,乃是朝中奸佞。
好在幾位執宰及眾臣還算清醒,他們當然清楚收復中原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即便三兩年之內能夠做到,但是選定新都,營造宮室,再到入住也需要漫長的時日。而臨安城已經如暮年的老者,已經無力承受城市的發展所帶來的日益沉重的負擔,堪待需要整修。但他們更傾向于對局部進行整修,可對城中的手工作坊進行搬遷,對河流就像疏浚,對過當拆屋還是持保留意見。
而執宰們給出的原因也難以讓趙昺反駁。一者大規模的改造花費甚重,可當下既要支撐長江防線,又有援西和征大理兩場仗要打,但國庫積蓄甚少,不足以支持,所以改造可以分步進行;二者如此大的工程必然要調動人力,則不免會影響到夏收夏種,進而加重百姓的負擔。
第三點他們雖然沒有明說,可意思趙昺也明白。清理侵街,朝野皆知阻力非是來自民間,其實是朝中的官員和權貴。所以過當拆屋就是個地雷,誰踩傷誰。且本朝的皇帝幾次欲做,結果鎩羽而歸,因此勸他也就不必再去碰釘子了,倒是弄得他下不來臺不說,還給自己樹敵。
趙昺覺得話都是好話,可聽著就不入耳。而本應主持此事的工部尚書戚亞卿也是顧慮重重,自己現在不僅成了朝野上下的公敵,且連番被彈劾,弄得他身心疲憊,可又不敢違逆他,急火攻心之下犯了病,請假在在家養兵。趙昺明知道其得的心病,意在規避此事,可他也無可奈何,自己總不能逼著個病人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