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車也有五項技術,即鳴和鸞、逐水曲、過君表、舞交衢、逐禽左等。鳴和鸞,要求車輛起步平穩。逐水曲,要求車輛過河或在溪流中行走時,既快又穩,避免翻車。過君表,要求在駕車途中避開障礙物,迅速安全通過。舞交衢,要求遇到車多擁擠時,能夠像舞蹈動作一樣,從車流中輕快地穿插而過。逐禽左,在駕車出獵時,要求駕車人善于運用車輛協助圍獵或阻擋獵物,利于射獲。
到了諸侯紛爭的戰國,“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各國更加重視軍事人才教育和訓練,軍訓成為官辦學校教育的重要內容。就連孔子的私學也很重視軍訓,曾言“射御足力則賢”,他把軍事技能優劣,視為一個人賢能與否的標志,認為“以不教民戰,是謂棄之”。
“陛下切勿沖動,從秦之后六藝中的射、御便已逐漸廢黜,至我朝已經無人提及,驟然恢復自然有些士子難以適應。而朱子之言亦是應時之說,陛下若是以一言而否之,只怕會引發激變,還是要慎重為之”陳則翁見小皇帝一臉慍怒,便感到不妙,當下朱子的理學在士人中占據了主導地位,崇尚理學。且他知道陛下提倡學以致用,與理學學說多有沖突,在科舉前就有改變之心,因為唯恐陛下一怒之下做出廢黜理學的決定。
“瑞洲先生所言不假,但是事情總要因時而變,如今國家危在旦夕,正是奮起反抗,消滅暴元之時。可若是仍抱殘守缺,忘記了根本,卻不知奮起,只能重蹈亡國的覆轍。”趙昺反駁道,“朱子重文輕武,其遺風至今日,衣冠文士羞與武夫齒,以致士子挾弓矢出,鄉人皆驚,甚至子弟騎射武裝,父兄便以不才目之,長此不返,四海潰弱,何有已時乎”
不過趙昺也知陳則翁所言不假,軍訓制度在歷代皆有變化。秦統一六國之后,學校對軍訓就不那么受重視了,這與秦漢時的國家政策有很的關系。秦始皇統一全國后,收天下之兵器,鑄成金人,禁止民間習武,“以弱黔首之民”。同時,取締民間辦學,要讀書只能入官學,而官學內容以明法令通吏制為主,軍訓較之戰國大為減弱。
漢朝的統治思想也是從“馬上得天下”向“不可馬上治天下”轉變,尤其是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儒術”后,“表彰六藝”,這個新六藝不同于舊六藝,略去了舊六藝中的“射、御”等軍事訓練內容,強調經學為主,廢除了習武騎射。
而入唐之后,尚武之風再起。少數游牧民族新鮮血液的注入,為華夏農耕文明帶來了強勁的剛健之風,而唐朝前期府兵制的盛行,武舉制的開創,則進一步孕育了唐帝國全民尚武的國風,玄宗時期募兵制的實行,邊地幕府潘鎮的大量設置,以及唐王朝積極的拓邊政策和對外戰爭無不助長了尚武風氣的流行。
至唐中后期,文人士子們更熱衷于科舉仕進,但藩鎮割據與軍閥混戰的局面,仍使得社會上彌漫著濃厚的尚武風氣,終唐一代,尚武任俠之風盛行。唐時士大夫階層喜歡打馬球,玩蹴鞠,這其實也是軍訓練兵的項目,到宋朝才成為單純的娛樂活動。
宋代風俗與唐代大不同,太祖的揚文抑武的國策,加上士大夫階層的主張,武將地位被士子全面超越。無論是民間的書院,還是官學都將參加軍訓視為無益之事,禁止學生參加。學校以科考為指揮棒,一切以中舉為導向,讀書人“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軍訓自然廢止,尚武之風頓時偃息,而朱熹在其中起到了不小的推動作用。
“臣以為當下形勢已大有改觀,一些有識之士業已意識到廢武之害,尤其是陛下實施文武并重之策,且身體力行崇尚武功,今年一些士子紛紛投軍,前來武學應試者也比往年多了數倍,可見尚武之風漸行。所以臣以為不可強行推進,應潛移默化加以引導,以免適得其反”陳則翁見小皇帝面色稍緩,卻不敢松口氣,再行勸導道。
“嗯,朕是有些心急,時風如此也非一日之功,但也不能因此而放棄,必要時也要強力推行,否則以羸弱之民風如何對抗蒙元虎狼之兵。”趙昺言道,他也意識到士人厭武也與當權者及治國之策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