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熱臉貼到了冷屁股”趙昺說起來是久聞陳普其名,卻無緣見面,而不等他細看,座上的人已經紛紛起身圍了上去。那高姓士子雖然腿快也只來得及到其跟前施了個禮,連自我介紹都來不及就被扒拉到一邊去了。
“都是些趨炎附勢的小人而已”王德在旁給皇帝斟上茶,撇撇嘴道。
“唉,難得見石堂先生一面,竟無緣說上一句話”眼看著陳普如眾星捧月般被人擁著走向主位,高士子卻連邊都沾不上了,回到座位后連喝了兩杯茶,無比惆悵地道。
“這位石堂先生很有名氣嗎”趙昺裝作不知,探頭問道。
“很有名氣嗎石堂先生乃是當世理學大家,汝居然有此問”高士子聽了一副見了鬼似的驚問道。
“是嗎,小弟初到京城,孤陋寡聞。敢問這石堂先生可否是興辦德興初庵書院,又主講建陽云莊書院、福州鰲峰書院、長樂鰲峰書院的陳尚德山長”趙昺有些惶恐地拱手施禮道。
“正是,石堂先生乃是其號”高士子撇了趙昺一眼,又拿起了前輩的架子頷首道。
“多謝高兄指教,否則旁人聽了真是貽笑大方了”趙昺再施禮道,“吾聽聞石堂先生數月前不是應詔進京為官了嗎,敢問其現在官居何職啊”
“這石堂先生乃是高人,不肯入仕,陛下也是再三挽留,但堅辭不就”高士子猶豫了下言道。
“吾怎么聽不明白了,據說石堂先生聞知陛下有詔,興奮異常,言稱終有報國之機,定然鞠躬盡瘁為國出力,怎么又堅辭不就了難道是嫌官小”趙昺皺著眉一副不解的模樣道。
“兄臺定是聽信了傳言,石堂先生乃是大義之人,怎會計較官職的大小”高士子聽罷愣了下,卻又替其申辯道。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此乃是圣學之精髓。石堂先生不仕蒙元乃是深明大義,但時下皇帝重復江南,立志中興大宋,正是用人之時,其堅辭不就恐有違圣人之說,吾看其已了大家風度”趙昺提出自己的質疑道。
“這位兄弟說的有理,吾也聽聞皇帝有意讓石堂先生主持研究院為國育才。但其自詡有輔君治國之才,可執宰權柄。而其未得圣上恩許,這才堅辭不就”李士子符合道。
“皆是謠言文行先生也到了,汝等可知其盛名”高士子當然不肯認錯,強辯道。而恰好此時又有人進來,他急忙轉移話題。
“據吾所知其不過是連番落第的士子,蒙元南侵后便避居洞霄宮,不問世事了,怎么也來參加詩會了”李士子問道。
“哦,其也到了”趙昺與鄧牧曾經照過面,雖然覺得其不一定能認出自己,但還是有些心虛,含糊的應了聲便轉身避過。偷眼看去,只見其果然仍是獨特例行的做派,到寺中卻身著道袍,而頭上卻沒有束冠,披散著頭發,左右各有一個道僮相隨,一個抱琴,一個捧瑟。驟然見之,還真摸不準這位吃幾碗干飯。
“淫蕩之徒”王德卻是冷哼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