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諸位看。”吳思齊指著畫道,“玉潭先生以細勁柔韌的筆致勾勒出山石林木的輪廓,施青綠重彩,又以金粉點綴,將金碧山水之技發揮到了極致”
“山居惟愛靜,日午掩柴門。寡合人多忌,無求道自尊。鷃鵬俱有志,蘭艾不同根。安得蒙莊叟,相逢與細論。題詩更是點睛之筆,詩畫相映,巧中生拙”趙昺看那人正是陳普,點著畫作卻似指點江山似的。
“醉后之作,難登大雅,諸君過譽了”誰不愿聽好話,錢選臉上笑意盈然,拱手向眾人施禮道。
“誰不知玉潭先生無酒難成詩畫,正所謂畫時酒不醉不能畫,然絕醉亦不可畫。惟將醉,醺醺然,方成佳作”張炎笑道。
“呵呵,各位不要打趣了。吾等都是小技,石堂先生才是大家,聞達天下,避寓鄉間可傳圣人之道,登廟堂可安天下”錢選笑著拱手道。
“石堂先生此次應詔進京,可見皇帝也知大才,正是一展才華之計,為何卻又不受呢”吳思齊問道。
“皇帝說是招納賢能,可即不讓石堂先生入朝為官,又不肯牧守一方,卻讓先生與那些匠人為伍。此可謂是明珠暗投,更是讓我們士人蒙羞。”方回搶先說道。
“士農工商,工乃末流,無賢無德。石堂先生乃是當世大儒,卻要教授此等粗鄙之人,自當絕之”鄧牧也憤憤地言道。
“諸軍還是勿要妄加評論,以免肇禍”這時錢選急忙制止道。
“吾等不過是鄉間一匹夫,即無官身,又無意仕途,又有何懼哉石堂先生育人無數,著作等身,卻遇此大辱,更是讓士林蒙羞”又一身著道袍者站出,滿臉怒氣地道。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而此時圈外突然傳來吟詩聲。
“何人攪擾雅興”鄧牧聽了大怒吼道,他知道此正是出自詩經,其意指用切磋和琢磨器物來形容君子精湛的學問和仁厚的品德。大學就此發揮道如切如磋者,道學也;如琢如磨者,自修也。顯然有人此時偏偏讀這幾句,分明是直指他們剛剛對于匠人之言。
“切以刀鋸,琢以椎鑿,皆裁物使成形質也。磋以鑢錫。磨以砂石,皆治物使其滑澤也。治骨角者,既切而復磋之。治玉石者,既琢而復磨之”那人仿佛聽而不聞,又言道。
“何人鬼鬼祟祟”這次不僅鄧牧惱了,其他人也是紛紛回身尋找,他們皆知此話正是出自朱熹對前言的注解,而此人此時說起,等于打他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