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大帥不殺之恩”那灘師連忙磕了個頭道,可在生死之間走了一遭,也嚇的腿軟了,還是兩個親兵將其拎了起來,不過兩條腿也是抖的篩糠一般。
“小的記得那年江水水位與今年相差不多,有一巨商急著回家,坐的也是大船,情急之下便冒險行船,盡管過去了,但是船幫也被岸邊礁石擦傷,修理后才能成行”年輕的灘師緩了緩才言道。
“李狗兒,你不懂就不要胡言,那年還是老朽帶船過的灘,水位是相差無幾,可也沒有那幾塊大石在江中。誤了大帥的事情,你有幾個腦袋砍啊”那老年灘師聽了卻是歪著頭大聲斥責道。
“錢爺,此時說也是死,不言也是死,只能試試了”李狗兒哭喪著臉道。
“你起來回話,到底是如何”劉師勇知道事情重大,不能出現絲毫紕漏,否則大軍只能無功而返,于是指指老灘師言道。
“唉,大帥剛剛所言有大船可溯流而上也是真,但那也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老灘師未言先嘆口氣道,“小的那時尚在幼年,曾隨老人行舟江上,那時即便千石大船也能暢通無阻,可后來江岸崩塌,無數巨石落入江中阻塞了河道。直到二十余年后,巨石被江水沖開,才勉強能行小船。其所言勉強能通五百石的船只也是真,但前兩年又有山石滑落,擋住了水道,非是小老兒不肯盡力啊”
“以你之意,只要將水道中靠岸的那幾塊巨石移除,便能通行大船”劉師勇眼前一亮道。
“若是真能將那巨石移除,小老兒敢以性命擔保王師大船可以通行。”老灘師拍著胸脯言道,可轉而卻又面色黯然,“大帥,那巨石重有千鈞,豈是人力可為,即便以火燒碎石之法,可江水洶涌也無法為之。”
“本帥自有辦法將巨石移除,而汝等若能將船隊平安帶過險灘,本帥所言賞金也會依初兌現,絕不失言”劉師勇此刻卻是面露喜色,笑著言道。
“小的等敢不盡力”幾個灘師相互看看,眼神中仍是不信,可命總算保住了,齊聲施禮道。
不過他們很快就相信了。劉師勇當然知道要以人力鑿石擴充水道即便能行,也非短時間可以完成的,但是如今他們手中有了火藥自又不同了。他立刻調動輜重軍工兵營下水在巨石上開鑿炮眼,然后填充火藥,炸石開路。
隨著工兵的到來,工程立刻開始,而即便如此工程量依然不小,為了保證能一次爆破成功,每塊巨石之上都開鑿了十數個炮眼,最深的達數尺,口徑也有數寸。劉師勇知道水情變化很快,一旦水位再度下降,即便將巨石移除也難以通行,于是下令必須在明日天明完工。
于是乎,崆嶺灘上篝火通明,鑿石聲持續到了半夜。黎明時分,隨著持續不斷的響徹山谷的爆炸聲,水道中的十多塊巨石化作了漫天的碎石雨,在江水的裹挾下向東而去。待爆炸聲停止,硝煙散去,除去擋水的巨石,水道豁然開朗,水流也相對變得平穩,北漕水面形成一條五丈寬的新水道。
不過三珠石尚在,仍然對行船造成了很大的威脅,再者巨石雖除也使得水面之下的情況不確定,戰船能否平安駛過,還是讓眾人心中沒底兒,臉上不免浮上一抹憂愁之色